报复

齐庆立从齐铭晟和老夫人的对话中,隐约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孟小姐是齐家老夫人的外孙女,且……应该是同他有了个女儿,女儿再嫁了人,便有了这么一个外孙女的。齐庆立觉得这事情想不通,他过去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情的啊?

疑问在齐庆立的心里头转悠着,他试图回想齐老夫人过去什么时候曾经又有过身孕。到底两家住得很近,若要有那样的事情,他没道理不知道,也没有道理完全不知情。

这么一回想,齐庆立便想起了齐老夫人有曾经离开过祖籍一年,据说是去了一个什么亲戚家住的事。因为这样的事情只有过这么一遭,又是一走就是一年那么长,所以才印象深刻,很容易就想得起来。

那一年里头,因为齐老夫人不在祖籍他便也没有见过齐老夫人。一年的时间,从十月怀胎到做完月子再回到祖籍,是完全足够了的。

齐庆立倒是清楚,老夫人这个儿子虽则每个月都供给齐老夫人和齐夫人足够的银钱,却从来没有派人看着齐老夫人或者如何。

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譬如说他为何一直不知道有个孟小姐的存在;又譬如说为何奋勇侯到这个时候突然捉了他来准备发作……

齐庆立心里头一声叹息,如今这个孟小姐似乎是伴上了太子这样的大人物,论说起来倒也可以说是他的亲外孙女,可那又怎么样呢?

齐老夫人板着脸,不欲和齐铭晟还有朱碧葱多废话,直接和他们说,“你们想要做什么,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就是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你们想从我嘴巴里套话是没有用的,我什么都不清楚,你们想再多的法子也是白搭。”

“您既然这样说了,不如就把您知道的同我们说一说,也省了我们的功夫。”先前还有些冲动的齐铭晟不知道是因为朱碧葱和老夫人的那几句对方,还是被老夫人的态度闹的,这会子反而平静了下来,并没有了冲动的样子。

齐老夫人挺直着身板,梗着脖子,一副要死要活悉听尊便的模样。她头一扬,冷笑了一声,本就苍老的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你那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你想知道的,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查出来,跑来问好,又算是什么。”

“我确实查了啊。”齐铭晟一摊手,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他又一指被老夫人从头到尾都无视的齐庆立,“这不是把您的老相好也给请过来了吗?”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收回了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继续说道。

“你替他生下一个女儿,托给了过去一直照顾着你的老妈妈,同我们说,老妈妈身体不适没法子继续照顾你了。你把那个女儿养在别处,生下来之后,也没有去看过一眼,倒是把自己的嫁妆几乎都赔给了这个女儿就是。这么说,也不太对,毕竟还有你的老相好也得了你不少的东西。”

“我的亲娘,可真是不一般的大方。”一段话说完,齐铭晟在最后就老夫人的行径,十分自然的加上了一句点评。

老夫人脸色一变不变,好像齐铭晟在说的事情都同她没有关系那样。朱碧葱觉得,自己的婆婆当真是把“厚脸皮”这一项技能给加到了满点,若是换了别的人来,只怕拍马也不及。

大概真的是习惯了老夫人这么个样子,齐铭晟和过去一样,压根儿不在意老夫人是什么态度。他的语气不含半分暴躁,也不含半分的怒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淡定,将他查到的东西,一点一点缓缓的说出口,不急不躁、不疾不徐。

“你这个女儿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也成功的嫁人了,嫁到了一户姓孟的人家。也是不错的一门亲事呢,那姓孟的人家,为了钱到底是能够轻松的把女儿给卖出去的,娶你那有着不少嫁妆的女儿,想来也是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

听到齐铭晟用并不讽刺的语气说出这样讽刺的话还是说的她十分看重的女儿,齐老夫人少有的反驳了一句,“小门小户出身的庶女,给京城的官儿做妾,有什么不可以的?”

在林媛的温柔动作以及齐浩然的简单粗暴的暴力打压之下,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帮趴趴洗好了澡。暖暖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对望时,仿佛都能够看到对方的眼底盛着明亮的光彩。成婚之后,在一起生活,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加的好,温馨和睦的日子让人安心、满足也觉得幸福快乐。

每一天里简单的点滴都让人觉得喜悦,只要两个人凑在一起便很难没有笑容也很难有烦心的事。仿佛所有的不快乐,只要有对方在,便统统都会消失;仿佛遇到再难的事情,知道有对方在,便能够有信心解决好,绝不会让对方替自己担心那半分。

林媛让齐浩然把趴趴抱到摊在自己腿上的毛毯上,想着用毛毯替趴趴把身上的水多少擦干些。齐浩然照着做了,谁知道趴趴调皮的很,被抱到毛毯上以后,齐浩然刚松开了手,它就愉快的甩了甩自己的小身子,把身上的水甩向四周,并且成功的溅到了齐浩然和林媛的衣服上、脸上以及头发上。

于是……非常不开心的齐浩然又一次一把掐住了趴趴的脖子而后用毛毯裹住了它,再愉快的隔着毛毯使劲的蹭着揉着趴趴。被“蹂躏”的趴趴躲在毛毯里头,开始的时候愤怒的喵呜了好几声,后来似乎是发现自己愤怒也没有用,转而声音弱弱的、低低的喵呜了几声向林媛扮演着小可怜。

被趴趴求助的林媛……这会儿却……正望着齐浩然好看的侧脸发着花痴……

求助得不到回应、只能够承受着来自齐浩然“蹂躏”的趴趴觉得自己的猫生,真是分外凄惨!

帮着趴趴把身子稍微擦干了一下,他们便放了趴趴自己去玩耍了。大概是被齐浩然的“虐待”给弄得不开心了,从毛毯里被放出来的趴趴,没有蹭向林媛,也不看齐浩然,直接用一脸“本喵懒得理你们这些凡人”的表情自己寻了一个阳光充足的高处躺了下来,晒着太阳,舔着腿毛,惬意享受。

身上的衣服弄湿了,脸上又被趴趴给甩了不少的水,林媛和齐浩然回屋子里头换过一身衣服又梳洗了一番,才重新回到院子里头。

木盆之类的东西已经被丫鬟尽数收起来了,这会儿只摆着一张美人榻,齐浩然带着林媛在美人榻上半躺了下来,和趴趴一样,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和来自阳光的温暖。

院子里的丫鬟都被遣了下去,院门外有碧衣和碧纱守着,也不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到底大半天这样的同齐浩然一起躺在榻上这样的事儿林媛没做过,虽然感觉十分的好,但难免有些不怎么自在,更还有两分“白|日|宣|淫”的错觉。

可是她实在太喜欢和齐浩然歪腻在一起的感觉,既然没有旁人在,不会被人看着,而齐浩然一点都不像在意的样子,林媛也就没有扭捏,在齐浩然的怀里半躺着了。躺下之后,她还稍微动了动,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和齐浩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让小厨房煮了一些红薯甜汤,夫君待会也尝一尝。”齐浩然将手搭在了林媛的腰际,又被林媛拿了起来把玩。她一边研究着齐浩然的手,一边和齐浩然说道。

齐浩然闭着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声,林媛又说,“晚些往母亲那儿也送些过去。夫君中午想吃点什么?清蒸鲈鱼好不好?再让厨房做一个水煮肉片,再添几个其他的菜,午饭咱们便到安荣院去和父亲、母亲一起用吧。”

“厨房里这会儿应该还煲着香菇老母鸡汤,咱们这一家四口的,也尽够了。”

齐浩然的手素来有些粗糙,仔细的看便能够发现是长了茧子,这却没有损伤到齐浩然双手的指节分明以及修长好看。林媛拿自己的手和齐浩然的手比了比,发现自己的手和他的比起来实在小。

林媛暗暗的想着,不妨齐浩然反手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又被对方就这样握着掂了掂。齐浩然没有睁开眼,只是低低笑了一声,说,“太细太瘦,这么握着,感觉一下就可以给你掐断了。”齐浩然这么说着,又稍微加了两分力气。

“那是你的手太大,我最近都长胖了。”林媛说着抬手捏捏自己的脸,还是和上一次捏的感觉一样,肉呼呼的。前些时候回林府,林夫人见她胖了些,高兴得不行,还因着这个多夸了齐浩然几句。

林媛想着这样胖下去到底是行不通,便和齐浩然说,“我往后要少吃一些了。”

这一下,齐浩然却不肯答应了,“为什么要少吃一些?”

“不能再胖下去了啊,我都胖了好几圈了,肚子上也要长出来肉了,还是瘦一点好看。”林媛笑着握了握齐浩然的手腕,心想着她一只手也能握过来啊,又觉得齐浩然才是太瘦了,得多吃点才行。

齐浩然听完林媛的话便伸手到林媛的腰间捏了捏,可是隔着衣服捏不出来什么,又被林媛拍了一下手,便到底没有直接伸到衣服里头去继续探知答案,只是反问,“谁说的,瘦一点好看?”

“我觉得瘦一点,比较好看,显身材。”林媛说完这话,自己先笑了起来。

齐浩然也笑,“你那小身板也没有多少看头,虽然我不嫌弃。”说着他愉快的抱住了林媛,再道,“胖一点,压着舒服抱着也舒服,我说的,行不行?”

林媛一笑,嘀咕了一声“霸道”,却应齐浩然一声,“行。”

齐老夫人将话说得理直气壮的,齐铭晟念着自己的母亲出身不怎么高,眼界儿窄也是没有办法,并不同她在这上头多纠缠。

他只淡淡一笑,不甚在意的和齐老夫人又道,“可不是么?所以您的这个女儿给您生下孙女的时候,人可不就去了吗?还有您的好孟家女婿,没两年也染病,不治而亡。就这样的命格,都能是天降祥瑞,也当真是让人服气。”

“不过,这么一想,也难怪您偏爱这个外孙女。就冲这命格,同您也是旗鼓相当,想来很有遇到了知音的感觉,好不容易遇着了这样一个能体会到您的感受的人,无论换了谁来,也多少也是要有几分疼惜和怜惜的。”

齐老夫人被齐铭晟给戳到了痛脚,心里头一时间恨不得冲上去给自己的这个从来不尊敬她的儿子几个巴掌,却到底只是一想。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克夫又克子?这种事情,要也噶是她这个不孝儿子,怎么可能是她?

“要这样说起来也该是同你更有些共同的话儿才对,你父亲、你大哥,不都是被你给克死了吗?”齐老夫人朝着齐铭晟瞥过去一眼,两手仍旧拢在身前,复又抿了抿她干瘪、上了一点儿胭脂的唇。

一直在正厅里头充当着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人的齐夫人,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开了口,且一开口便是驳了齐老夫人的话。

“母亲这样的话,过去一直听着到底是一忍再忍,如今我也是听不下去了。”

齐夫人转瞬之间一改往日在齐老夫人面前顺从至极的模样,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她原本是垂着眼,说着话的时候抬了起来,没有看老夫人,直接平视着前方。她声音平稳之中含着明显的讥诮,很快就接了话说下去。

“夫君当年为什么会出事,母亲不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吗?那一件事情,我固然知道,却从来都不敢深想,只因为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母亲害了我的夫君,却要栽到弟弟的头上,又是何必呢?”

对于齐夫人这个时候的临阵倒戈,完全是齐老夫人始料未及的。面对齐铭晟的时候,无论对方说出怎么样的话,都不能够轻易挑起齐老夫人的怒火,可这会因为齐夫人的话她却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齐老夫人立时间愤怒的、不可置信的、骇然看向齐夫人,看向自己的这个服侍了她二十来年的大儿媳妇,劈头盖脸便骂道,“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东西?这里又几时能够轮到你来说话了?你这样胡说八道,可是也觉得我一个老婆子好欺负,想要行那大不孝之事?”

在这个时候,齐夫人终于转过脸看齐老夫人,与此同时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笑容。

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衬在齐夫人少有表情的脸上,一时间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却也因为这样越是让人能够感觉得出来,其实齐夫人和齐老夫人之间……关系根本就没有好过。

“她是我的大嫂,既然我说得,我夫人说得那大嫂有何说不得的?母亲这个样子,未免也太苛待大嫂了一些。我倒是对大嫂的话很感兴趣呢。今天正好是将那一笔烂帐给算清楚,大嫂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在齐夫人转过脸去看齐老夫人的时候,齐铭晟便接了这么几句话替齐夫人解了这个围,也是给齐夫人撑腰的意思。到底齐夫人是在齐老夫人身边服侍那么多年的,很多事情,他们或许不知道,可是齐夫人却说不得是清楚的那个。更何况,事情涉及到他的哥哥,齐铭晟也想要知道。

齐铭晟的意思,齐夫人自然明白,何况她既然把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了,自然是不怕齐老夫人什么的。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会给她撑腰,也知道在这之后,她将会可以脱离齐家,能够有她自己的生活。

四十出头的年龄确实是老了,可是她到底等到了这一天,她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她觉得值得,她也觉得很痛快,因为她知道,就是在今天,她的婆婆,她这个一点都不可亲可爱反而可悲可恨的婆婆将会遭到人生中最大的打击,并且从此再也不可能有一天的好日子过了。

齐夫人觉得,自己忍耐了这么多年,忍到这一天,真的值得的。换了其他任何的时候,都绝对不会有今天这样好的效果。

选在这个时候,让齐老夫人知道她身后没有站着任何一个人,所有的人都是对她嫌弃、鄙夷、厌恶的,这样的感觉,简直不能够更加的好。

得到了有力支持的齐夫人转开脸,不再看着老夫人,对着齐铭晟点点头,缓缓的开口说起了当年的另一桩秘辛。

朱碧葱听完齐夫人的话,只觉得自己被一盆狗血浇了个满头,连心脏都有那么点不太好了……

她以前只是觉得齐老夫人这个人,心思坏一点,人又没什么手段计谋的,还十分的让人不喜欢。她得承认……她以前是真的以为,齐老夫人是以为她的丈夫克死了亲爹又克死了亲哥所以才对齐铭晟这种态度。

可是她怎么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桩事情呢?!

亲娘恋上儿子不成,于是怨恨夫家,又怒而找了个奸夫,准备和奸夫生个孩子,好回来报复夫家……

这个世界简直是不会好了……

齐老夫人想不到这么隐秘的事情自己的大儿媳妇竟然会知道,还知道得这么一清二楚。甚至她的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这些被她刻意遗忘的事情,在她的丈夫她的大儿子死了以后,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知道,还会有人记得。

脑子一片空白的齐老夫人在听到齐夫人说出一句,“这些事情,都是当年你大哥亲口同我说的,他也是吓了个半死,没有想到母亲会这个样子。这种事情,到底是大逆不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事情,他又怎么会在新婚之后上了战场,竟就没有能够活着回来呢。”

齐夫人说着这些话并没有悲伤的意思,却仿佛是被悲伤给浸渍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

嫁入齐家不多久,丈夫得知了自己的亲娘对他有不伦的想法,怀揣着这些的心事去上战场,结果人就这样的没有了。婆婆不许她改嫁,于是,从此之后,她就只能够守寡。

她等着这一天等了多少年,又受过多少的委屈,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报复……她成功了,她做到了。

齐夫人简直是兴奋得颤抖起来。

“你胡说,你瞎说,你污蔑……”脑子一片空白的齐老夫人这个时候只想着要堵住自己的这个大儿媳妇的嘴,不能够让她再多说一个字。她从座位上嚯的站了起来,便要朝着齐夫人给扑过去。

在她的身后,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伸手扣住了齐老夫人的肩膀,两个人同时用力,一下就将她给摁得跌坐回椅子上。这一刻,齐老夫人浑身都瘫软下来,所有的力气似乎尽数被抽光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

那是她心里头的痛,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她真的没有想过,竟然还有人知道,竟然还有人会将它给暴露了出来。

这一刻的老夫人,面如死灰,脸色灰败得似人生再看不到半点希望了。

在旁边听了这全部话的齐庆立也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好了,他这都是听到了些什么事情?还有老夫人当初和他……竟然就是为了再生一个孩子吗?齐庆立到了今天才发现,他竟然被人给利用了,还是这样的被人给利用了。

只是等到怪异的感觉压下去了以后,齐庆立又觉得……或许他今天可以不用死了?说到头来,他不是也算是受害者吗?齐庆立这个时候,完全不在意老夫人如何,只想着齐铭晟能够突然间善心发作,好放他一马。

在听完齐夫人的话,整个厅子里头表情最奇怪的人,非齐铭晟莫属。他久久的没有说完,搭在木桌上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叩着桌面,击打的声音在正厅里头不停飘荡着,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是停下了这个动作。

齐铭晟看向了齐老夫人,他的亲生母亲,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同她道,“原是想留你多活几天的,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

他抓起了一直被安安静静的搁在桌子上的长剑,站起身,不过是迈出三步而已,那长剑已经插||进了老夫人的胸口。

齐铭晟走过去,凑到还没断气的老夫人跟前,低声说,“您看,最后还是我克死了您,是不是?有您这样的母亲,我真是三生有幸,倒了八辈子的霉。还有您的宝贝外孙女,为了让您走得安心,我这便先告诉你一声,她很快就会去陪您。您要问我为什么,很简单的,因为她……克夫。您说,太子还敢不敢留她呢?”

老夫人瞪大着干枯的眼睛看着齐铭晟,似乎想要抬手去指他,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到底什么都再做不了,竭尽全力,她亦不过吐出来两个字。

“逆……子……”

齐铭晟不为所动,握着剑柄的手一个动作,接着又将长剑一下子给拔了出来。

他背过身,看向已经被这突来的一幕吓得瑟瑟发着抖的齐庆立。

齐庆立骇得直想要逃,却无处可逃,然后他便听见了齐铭晟送给他的,那最后的一句话。

“你到底不该,染了齐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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