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白了脸,唇,抿出了血色:“何必耀武扬威,本宫输的不是你。”她忿恨,“是他。”
那个男子,在她身边布下天罗地网的男子,亲手将她推向了巅峰,又亲手推进了地狱。
是她,忘了那个男子,他算计三国,算计天下,又怎么不会算计她,便只用了一招棋就将她毁了干净。
容浅念一听,笑得很大声,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no,no,no。”她怡然自得地扬起了头,下巴端得很高,“世间女子千万,他萧殁娶的不是任何人,是我容浅念,凭这点,凭这样一个男子,本王妃不应该耀武扬威吗?”
瑶光冷汗布满了额上,哑口。
是啊,这样一个男子,拥有了,又何止耀武扬威。
容浅念俯身,凑近了,眸光一眯:“还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让你血本无归,本王妃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呢。”
瑶光大惊,涣散的眼一凝:“你、你什么意思?”
容浅念抱着手,很是随意的模样:“别急,本王妃会让你瞑目的。”呼了口气,她语气缓缓的,云淡风轻的,“知道本王妃为什么要偷伏安的尸体吗?”
瑶光只道:“断魈魂。”
成帝一定查得出断魈魂,整个雨落,那种药,只有几个人能有。
容浅念却摇头,反问:“难道一个白屏不够弄死你吗?”
瑶光眸子又是一滞,不可置否,萧殁的棋子怎么可能不致命。
“那为何?”
容浅念俯身,凑在瑶光耳边,压低了嗓音:“因为,不止你要毁尸灭迹。”笑意,溢出嘴角,“本王妃也要毁尸灭迹。”
瑶光浑身一颤,惊愕地睁眸。
当日焚尸,她是想毁了断魈魂的证据,那么……她呢?
瑶光不可置信地看容浅念,她却笑得风轻云淡,不改一贯的邪气:“哦,本王妃再告诉你一件事,伏安真正的死因不是那一簪子呢,是。”顿了顿,语气一轻,靠近了,神神秘秘地小声,“天灵穴的一针。”
瑶光惊恐:“是、是……”
是她……居然是她!
容浅念很坦然地点头:“对,是我,那一针是我扎的,针入七分,他连挣扎都没有,去得很安详呢。”
瑶光浑身一软,跌跌撞撞地后退,惊恐的眸子放大,空洞又可怖,她怔怔而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了陷害本宫?”
她还以为是她栽赃嫁祸,竟不想,这个女子,唱了一出反间计,将她置于死地。
好阴狠,好狡猾啊。
她义正言辞,理所当然地嘲弄着:“他不死,又怎么能弄死你呢。”
瑶光忽然大吼:“原来栽赃嫁祸的是你。”撕心裂肺地大吼,“是你!”
容浅念耸耸肩,好心地提醒:“下次行凶之后,千万不要忘了在第一时间毁尸灭迹。”眸子一挑,她很遗憾地补充,“哦,应该没有下次了。”
这弑兄的大罪,足够她永世不得翻身。
那夜,她杀人,却未毁尸灭迹。
那夜……
“啊!”满手的血,地上的男子颈动脉的血汩汩地流,她吓坏了,惊恐地后退。
“不,不……”
握着簪子,瑶光掉头就跑。
这一跑,葬了她一生。
地上的男子呜咽了一声,眼皮在颤,忽然,一双白色的绣鞋走近,踢了踢地上抽搐的男人,笑声清脆:“哟,还没死呢。”蹲下,拍了拍男人惨色的脸,皱着秀眉,一脸悲悯,“很痛苦吧,马上就能解脱了。”
脖颈那伤口,才三分,不足以致死。
她叹气,忽然扬手,森白的银光一闪,一针扎进了男子的天灵穴,针入了七分,男子挣扎都没有,眼一翻,白眼,再没有合上。
嗯,死不瞑目吧。
女子摇摇头,拍了拍手,起身,对着地上的男子说:“做了鬼别来找老娘,去找你的好妹妹。”
转身就走,红色衣角扬起。
忽然顿住,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哦,记得把刚才没有干完的,接着干。”
说着,噙着轻笑,走出了行宫。
当夜,地上,血流成河,伏安皇子,殁。
如今,瑶光身带铁链,满身惨色,在人群了,像个疯子一般,大喊:“是你,是你,这个杀人凶手。”她抓着一个护卫军,指着容浅念,“是她,人是她杀的。”
那护卫军睃了一眼容浅念,立马一个颤抖,低头。
笑话,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怀疑殁王妃啊。
容浅念倒对着那心肝颤抖的护卫一笑:“她好像疯了呢。”
护卫男子想着,这殁王妃是不是要想啥整人的法子。
那边,瑶光整个癫狂了,撕扯着铁链,大喊着:“真的是她,是她杀了伏安,天灵穴,天灵穴,是她,凶手是她……”
言语颠倒,混乱不堪,这话,一个定了杀人罪的女子口中的话,谁会信,自然没人信。
众人都看着殁王妃,她扬扬下巴:“诺,疯子会咬人的。”挥了挥手,“去关到笼子里去。”
哦,原来要这么整。那护卫军了然,转身找笼子去了。
容浅念抱着手,笑看人群里,几个护卫军拉扯着疯疯癫癫的女子,推搡着进笼子,掏掏耳朵,真吵!
瑶光的嘶喊声,响彻了整个城门,一阵一阵。
“她才是凶手,你们快放了本宫。”
“本宫是第一皇女,是最尊贵的女子。”
“没有杀人,不是本宫,不是!”
“容九,是你,是你!”
“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你去死,你去死……”
“……”
久久,嘶喊未停。
瑶光疯了,真的疯了,曾经权倾雨落的皇女,真的落殁了。
城前,有女子轻笑,甩了甩红衣,远去,背影肆意。
这殁王妃啊,真真是祸倾天下。
全城,有这么一言:宁得罪天下人,莫惹殁王妃一人。
同日,云起楚王归国,这刚安静的城门,又闹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