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还未走出去,迎面便见一人气息阴沉走路带着疾风般赶来,正是容珏。
他望着半靠着顾明兰怀里,难耐地蹙着眉心,双颊通红似血的姜琳琅,不禁沉了沉脸色,伸手将人接过来,一把抱起。
宽大的乌红披风遮住她整个身子,不叫后面赶来的齐睿齐磊兄弟瞧见。
“琳琅她说被……下药了,你快带她回去找木姑娘吧!”顾明兰对上容珏阴寒的眸子,微微一怵,如实地转告。
担忧地看着他怀里的姜琳琅。
容珏闻言,面色立即冰冷了几分,他看了眼顾明兰,“一会再问你。”
抿紧了唇线,唤了声莫寒,却没有听到人声音,心里便更沉了几分。
但看了眼怀里人不正常的神色以及身上滚烫的温度,不由得多想,只能赶紧带着她先回去找木悠然。
齐睿和齐磊都不是愚钝之人,听了顾明兰那话,再结合容珏那脸色和走时迅速的速度,便一下转过来,皆是神色冷了下来。
“你无事吧。”齐磊看着自己这个柔柔弱弱的未婚妻,见她身上只着了裙子,披风方才给了姜琳琅,便忙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退后一步,关心道。
顾明兰微红了脸,羞怯地垂了眼眸,摇摇头,“我没事——不过,大姐还在里头!”
她声音一紧,忽然想起来顾明珠还在里头,不由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齐睿听了,脸色更是难看,他先一步走在前头,同时询问着身后唯一知情人顾明兰。
顾明兰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便简短地将她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声。
闻言,齐睿脚步一顿,拿了帕子捂住口鼻,指着顾明兰对齐磊道,“王兄,你带着明兰表妹先出去,我一个人进去。”
见他这样,齐磊面色几经变幻,“三弟,你让顾明珠的侍女进去吧!”
他这一提醒,齐睿才想起来,若是顾明珠也被下了药……他进去岂不是……
“啊——”
只是未几,便听到里头传来尖叫声。
随即顾明珠的尖叫声也响起。
不由多想,两兄弟包括顾明兰都只好赶进去,皆是捂着口鼻,怕遭了暗算。
结果却叫他们一个个神色震惊无比——
但见热气氤氲的池水中,一双男女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而发出尖叫声的是那名之前混混睡过去的侍女,她一醒来看到这场面,吓得叫出声来。
这一声尖叫,惊醒了正忘我地抱在一起的男女,随即,那名女主角,也就是顾明珠如梦初醒般,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来。
她惊惶地寻找着自己的衣裳,却发现衣裳都被方才的男人撕破,她只能拿了破布,楚楚可怜地捂着胸口,脸上胭脂色尽数褪去,青白难看。
“禽兽!畜生!”顾明珠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万念俱灰地指着那似乎也从方才的疯狂中清醒过来的男人,痛骂道。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本该按照计划,毁了姜琳琅清誉的欧阳烈。
他赤条条地张着双手,比起顾明珠哭泣唾骂的嘴脸,他显得无比的镇定,“深情款款”地笑道,“明珠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方才可是你主动缠上来的啊——”
“混账!”这声音是一向温润的齐睿发出的,随着他声音落下,他一拳头挥来,打在欧阳烈的脸上,将人打得一个趔趄落入水中。
而顾明珠却是更加崩溃地叫了声,用仅剩的布料遮着满是事后痕迹的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早在看到那一幕时,齐磊就下意识转身捂住顾明兰的眼睛,叫她别看,以免污了她的眼。
但是女子的尖叫声唾骂声,还有那无法忽视的浓烈的味道,都无不昭示着这里,之前发生了怎么令人骇人听闻,难以接受的事情。
欧阳烈被打了一拳,却也不恼,半靠着池壁,一脸懒洋洋地任其发展。
只见顾明珠哭着来到齐睿脚边,一只手无助地抓着齐睿的衣袍一角,双眼红肿,哭得哽咽不能止地解释,“表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本来,不该,不该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哭腔,很是绝望和悲戚,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而下,发生这一幕,还叫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了。
这样一来,莫说报复姜琳琅,收服表哥的心了,就连她自个儿都搭进去了,往后可怎么办!顾明珠此刻万念俱灰,恨不能将欧阳烈那个畜生千刀万剐,再一死了之。
齐睿只是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地望着哭得求助他,急于解释的顾明珠,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衣角,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不敢相信的眼神。
他半晌,蹲下身子,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
但是他开口,嗓音微哑,声音发紧,“明珠……你说,本来你的计划,是不是现在这么绝望地哭着的人,该是琳琅?”
他声音轻轻的,低低的,似乎并不带任何苛责,但那眼神,冰冷又失望透顶。
一下像是冰棱射穿顾明珠整个身子,又痛又冷。
她一下松了手,哭声止住,呆呆地看了齐睿一瞬,咬着牙,拉着身上的外衫不肯松手,她哽咽着道,“表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齐睿却忽然退开一步,声音拔高几分,带着质问和气恨。
他一把拉过那名之前挡着顾明兰的婢女,声音含着厉色,“你敢说不是你狼子野心,害人在先,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将自己给搭进来了?!”
顾明珠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落着泪,她双眼肿得不像样子,看着格外凄楚可怜,但没有人可怜她。
所有人都觉得她活该,尤其是眼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
“所以到了这时候,你在意的,还是姜琳琅!”顾明珠咬着唇,她眼前被泪水模糊,带着恨意和不甘地诘问大声哭喊道,“到了现在,你在意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