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抚额,“我真为你担忧!”
小月挽着他的胳膊,笑道,“担忧什么啊,你看我不也平安无事的活到二十四岁了?我交朋友,只看他对我是不是真心。”
顾栩突然对小月改观了。
她身上有她这个年纪的女生没有的觉悟能力,她和顾园比较相似。
前阵子顾立文还跟他开玩笑,逗他,说你未来岳父进过两次监狱了,你不怕你爹妈不同意你和程程来往吗?
顾园是这样回答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今非昔比了,我未来岳父现在是一个非常值得他人尊重的长辈。
有三件事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那就是当兵,坐牢,上大学。
有时候顾园挺佩服程孝正,他的人生,他的前半生,该是多么的坎坷,一个人眼角的沧桑并不仅仅只是岁月的沉淀,顾园觉得,程孝正眼中的豁达与云淡风轻,是任何人到他那个年纪都不会有的。
小月和顾园在办公室没忍住接了个吻,而这时候,小月妈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们这就要见面吗?……那我问一下他……”
小月转头看着顾栩,捂着手机小声问他,“那些亲戚一听说你是我男朋友,态度立马变了,说要见你。”
“那就见吧。”
“现在?”
“是,现在。”
顾栩一点头,小月立马对她母亲说,“他答应了。”
挂了电话,小月想了想,然后对顾栩说,“我怎么有一种,我联合家里人来找你碰瓷的错觉?”
顾栩看了她好一阵,把她拉到怀里,“碰瓷我也无所谓,花钱买个心头好回家,天经地义!”
“钱多人傻!”
小月刚鄙视了他,就被他吻住了,吻到最后只听他说,“我才不傻,我要是真傻,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你骗到了床上?”“……”
十几分钟后,小月家那些亲戚浩浩荡荡一大波人赶到了顾栩的办公室。
与先前的态度不同了,一口一个“小顾”。
什么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云云……小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嗑瓜子,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就听顾栩在那儿问,“大家看,赔多少钱才合适?”
然后二舅公的那个女儿,也就是小月的表姨,她笑呵呵的说,“哎呦说什么赔钱这么见外?你是小月的未婚夫嘛,就是一家人了呢,以后要靠你帮忙的地方多了去了,还希望你不要生气才对,都怪我们太鲁莽了。”
“是啊是啊。”
小月听那群人跟着附和,无奈的摇了摇头,小月妈在她跟前低声说,“看见没有,这就是典型的势利眼!”
“我知道。”
“见你傍大款了,瞅准机会就攀关系!”
“恶心。”
小月剥好一颗瓜子拿给她妈咪,妈咪接过去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算了,事情能解决就已经是万幸了,人家顾院长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认识你……”
“……”
“见小月脸色一变,母亲捂着嘴笑,“妈咪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家小月哪儿哪儿都好,能和你交朋友,是顾院长的福气。”
小月终于满意的笑了。
九月一号湘湘开学了。从此以后,湘湘就是一名小学生了。
早上先送她去学校,之后萧钧默再和随棠去公司。
随棠在喝牛奶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高兴的对萧钧默说,“是程程。”
说着她就接了起来,笑着跟那头的人说话,“程程能用手机了,说明眼睛已经彻底恢复了,对吗?”
程程昨天晚上的飞机回国,整晚失眠,一半是因为兴奋,另一半则是倒时差。
之前在电话里骗顾园,说眼睛的手术出了点问题,暂时回不了国了,顾园说没关系,如果到寒假她都还没回来,他就去美国找她。
程程从没想过,对待男女关系曾经那么冷清的顾园,有一天会变得如此情深。
此时她躺在卧室的床上,刚打过电话随棠,她让随棠为她保守秘密,她想明天突然出现在顾园面前给他惊喜。
爸妈在外面忙碌,因为她说她想吃饺子,所以今天他们俩连餐厅都不去了,一大早起来去菜市场买食材,就是为了给她包饺子。
昨晚她起来上洗手间,听他们俩在房里唧唧咕咕的说什么,一走近了才听清楚。
原来老爸想去民政局把手续给办了,但是老妈又不愿意,两人有分歧,大半夜了家里都还不清净。
程程得想办法帮帮老爸才行。
她有的是办法,随随便便就能让老妈听她的。
这事儿先不急,明天回学校先搞定顾园再说。
第二天一早傅程程坐地铁去学校。
到了地铁站才发现钱夹里放了好多现金,她拿着鼓鼓的钱夹叹气,心说一定是老爸没错了。
程孝正就像怕程程吃不饱穿不暖似的,没事儿就爱给她买件裙子,或是买个包,要不就是往她包里塞钱——其实他就是再找存在感,觉得他是孩子的父亲,总不能做得比萧钧默差了,差一点儿都不行。
他给程程买的那些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包,程程觉得太夸张,几乎没有用过,她也怕顾园说她不够低调,所以至今去学校都是背的很普通的几百块的双肩包。
这学期的辅修课,程程依葫芦画瓢,跟顾园选的一样的,今天早上十点钟有两节心理学基础,程程故意等课都上了十分钟了,才去的教室。
她站在后门,视线从前面第一排开始往后找。
当她找到顾园那道熟悉的背影,心里便溢满了暖意,不由自主的,就那么笑了。
程程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幸运的,尤其是,她又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喜欢的男孩了。
她从后门进去,弓着腰轻手轻脚的走到顾园那一排。
不知道她和做顾园旁边那女同学说了句什么,女同学便把位子让给她了。
此时顾园手里转着原子笔,另一只手托腮,应该是在认真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以至于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就是这样,上课的时候,亦或是看书的时候,只要他不愿意分神,就没人能让他分神。
程程是个例外,只要有程程在,他会很不自觉的,想要去看她。
程程笑眯眯的就在他右侧坐下了,从书包里拿出了书本和笔放在桌上。
大概过了五分钟,顾园一点反应都没有,程程皱眉了:这个死人,闻不到我的味道吗?
那天他还在电话里说好想念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呢,还说等她回来一定要抱着她睡觉!
程程咳嗽了两声,提醒他。
顾园目视前方眨了眨眼睛,没有理会。
“……”
程程很无语的,稍微大了点声,“咳咳!”
没反应。
“咳咳咳咳!!”
“……”
终于,她的咳嗽声太过刻意,引得顾园皱了眉,然后他扭头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交汇,程程看到了他的眼神变化。
顾园足足愣了有五分钟之久,在他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程程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讲话。
这会儿顾园的情绪已经激动到了顶点,他完全没法安静的坐在这里,那个讲课讲得很有意思的老师在他心里都成了狗屁。
然而,他依旧淡然的上完了这堂课。
四十五分钟的上课时间,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
下课铃一响,老师说暂时先到这里,顾园收拾起自己的书包拉起程程就走。
程程被他带到了教学楼后面的银杏道上,一路上他走得很快,程程几乎是用跑才能追上他。
他心里酝酿着某种情绪,程程想,他应该很生气。
然而,当生气被更多的开心覆盖掉了,也就被她彻底忽视了。
“看得见我吗?”
程程被顾园按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上,双手按着她的肩,脸离得她很近。
“看得见呀。”
程程笑起来,眼睛有如一弯月牙,好看极了。
她拉住顾园一只手,在掌心里握了握,然后把他拉过去让他坐下,“高兴吧,我好好儿的,回到你身边了。”
顾园也没有问她骗他干什么,他也懒得去生气了,如今程程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该做的,就是珍惜她,爱护她,对她好。
哦,对顾园这种强迫症患者来说,当下最要紧的是把程程上学期落下那好些课程给补回来。
“你能不能不要在和我谈恋爱的时候说学习啊,你真的很扫兴!”
“色令智昏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园拉着她回教室,要谈恋爱也得把第二堂课上完再谈,爸妈花钱送他们念大学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搞对象不学习的。
程程被他拉着走在后面,翻了一路的白眼,她觉得顾园这人适合从政党领导,抓抓生产力什么的一定是他的强项。
上课一直上到11:45。
程程给程孝正打了电话,说中午不去餐厅吃饭了。
程孝正一听,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
虽然他嘴上比较开明,但是对于女儿的教育问题,他还是非常传统的。
傅恩希担心程程早恋耽误了学习,怕程程不自爱,其实他心里也有隐忧,只是不像傅恩希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