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雷心中一滞,久久没有说出话来,直觉告诉他,那些消失掉的女孩的尸体,一定和这个“游乐场”有关。
他捏紧软鞭,看着对面的小女孩:“背对着我。”
女孩立即听从指令背过身去,那单薄的脊背脆弱得不堪一击,陈牧雷咬了咬牙,冲她的背上甩了几鞭子。
力道不重,堪堪留下几道鞭痕,女孩皮肤白、嫩,很容易在上面留下痕迹。
“我没生气,但对你不太有兴趣。”陈牧雷扔下鞭子,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女孩头抵着沙发背,挨过背上火、辣的疼痛,轻轻地松了口气:客人没生气,万幸。
陈牧雷从房间里出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孩就迎了上去:“陈先生,怎么这么快,不满意吗?”
“还是太小了,没意思。”陈牧雷兴致缺缺,他扫了一眼这人,“你叫什么来着?”
“小苏。”小苏笑了下,“您来找胡小钰那次还是我带您过来的。”
当时小苏并不知道陈牧雷的身份,当然,她现在也不清楚,只知道和老板关系匪浅,所以丝毫不敢怠慢。
“嗯。”陈牧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不用问也知道不是真名真姓,“和你老板说,下次换点别的类型的给我。”
“好的,陈先生,这次委屈您了,”小苏假装没看到陈牧雷的目光,故作公式化地向前伸手,“我带您出去。”
下了专属电梯,小苏停下脚步:“陈先生,我就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陈牧雷掏了支烟,小苏十分有眼力见地拿出不离身地打火机给他点火。两人挨得有点近,陈牧雷眼皮半垂,视线在她年轻的脸上又流连了一番:“哪个苏?”
小苏:“苏州的苏。”
陈牧雷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怎么不是香酥入骨的酥?”
小苏一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脸有点烧:“陈先生喜欢的话,那就是这个酥。”
陈牧雷低笑一声,没再多说半句。
小苏踏进电梯,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还在偷看陈牧雷还没走远的高大背影。
只是不知道陈牧雷在转身之际表情就已经冷下来了,就连刚刚点燃的烟都在手里攥灭了。
那之后陈牧雷还是会经常来,每次都会和小苏发生一点儿看似平常但总好像附加了某种暗示的交流。
小苏长得很标致,在会所工作的男男女女都是有几分姿色的,被客户看上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到“后台”的客户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没有人真的会和一个服务人员发生点什么,巨额会费自然要用到刀刃上。
陈牧雷前前后后接触了多个女孩,什么类型的都有,始终都没有人再提过那个游乐场——他也不能逮着一个女孩就问一次。
和小苏也一样,他并没有真的对她说什么做什么,但从这女孩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动了心思。
虽然他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张脸在某些时候的确有点用……
和那些女孩接触越多,陈牧雷的心里就越沉重,也曾在某一刻放肆地想过不如就这样把会所端了,救走那些女孩。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呢,在赵令宇手里的不止有她们,还有他没见过的、从赵令宇口中听过的“正在训练”的新货。
周云锦从来不知道陈牧雷这些日子都在经历何种煎熬,只以为他寻欢作乐逍遥自在。
她在他身上闻到的香味也并不是什么香水味,那是会所每个房间都配备的不同味道的香薰。
那味道不仅让她反感,更让陈牧雷作呕。
会所是一间炼狱,只有回到家,回到周云锦身边,他才有重返人间的感觉。
陈牧雷有多需要她,周云锦根本不知道。
陈牧雷吻她吻得越发重了,不顾手肘关节的疼痛禁锢着怀里的女孩。
他的碰触从一开始是无关情、欲的,只是一种被需要的悸动。但随着她渐渐开始回应,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改变。
大约是他的力道太重,周云锦发出一声呼痛,那声音很细小,听在他耳里更是变了意味。
陈牧雷的心猛烈地跳动,情难自已地想要更多。
当他一口咬上周云锦脖子的时候,周云锦清晰地叫了出来:“疼,陈牧雷,我疼。”
他浑身一震,理智迅速归拢,微微撑起上身子瞪着她。
周云锦捂着脖子,不满地说:“你干嘛咬我?”
“……”这让他怎么回答。
周云锦又试图推了推他:“什么东西硌着我?”
“…………”这更没法回答了,陈牧雷在这件事上一直都很谨慎,从来没让她发现过自己半点“异样”,今晚真是大意了。
陈牧雷倒回自己的枕头上,努力平复着自己身体里翻涌的冲动,幸亏房间里很暗,周云锦看不到他眼里泄露的欲、望。
周云锦坐起来,刚准备掀开被子,被陈牧雷呵住:“干什么?”
“床上有东西啊,我找一下。”
“大半夜上我床的就算了,还想掀我被子?你不知道害臊?”陈牧雷凶巴巴地说。
周云锦被噎了一下,又气又委屈:“我!?刚才是谁非要亲我的?”
她气呼呼地躺下,背对着陈牧雷。
陈牧雷突然有点想笑,才有了名分就惹小女朋友生气,怎么看都说不过去。他侧过身,盯着她的后脑勺:“喂。”
周云锦自然不愿意搭理他。
陈牧雷又叫了她一声:“我怎么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胆小得像只兔子,现在完全说不得了。”
周云锦用力地哼了声。
陈牧雷更想笑了,隔着被子自后搂住她,并在她准备挣扎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突然说道:“别生气了。”
周云锦一愣,陈牧雷在她小巧的耳朵上亲了一下,轻声低语:“我不说你了,乖。”
周云锦觉得自己出幻觉了,此刻的陈牧雷温柔得她都要不认识了。
他不是个善于道歉的人,说完这两句话后就一下一下地轻吻着她的小耳朵,似哄似逗。
周云锦没一会儿就憋不住了,笑着躲开:“痒。”
周云锦想转身面对他,陈牧雷还哪敢再次挑战自制力,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别动了,我手肘疼。”
这都是今晚第几次了?
周云锦在心里鄙视他,但还是很听话地没有动,毕竟伤是因为她。
她脑中浮现了在浴室的那一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陈牧雷。”
“嗯?”
“我摔倒时,你……你看见了吗?”
陈牧雷回想了一下:“你第一次跳墙进我家,浴室里,我对你做过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
“那次我就发现了,不过你不用自卑,我不介意。”
“…………”
周云锦羞愤交加,抓住他在自己腰间的手张嘴就咬了下去。
第82章 是我女朋友  难道你被人这样威胁过吗?……
天亮得越来越早。
虽然昨晚睡得比平常要迟了一些, 周云锦的生物钟却依旧准时叫醒她。
她睁开眼,试图拿开陈牧雷横在她腰间的手臂。
也不知那人是醒了还是没醒,反而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周云锦安静了一会儿, 再次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然后就听枕在她肩上睡着那人呓语似的说了一个字:“疼。”
周云锦有点担心,觉得还是应该让陈牧雷去大医院做一下检查。
她微微动了动, 陈牧雷又带着浓浓的睡意含糊不清地嘀咕:“再让我抱一会儿。”
“……”看来这人还是醒了。
周云锦皱皱小鼻子:抱她难道就不疼了吗?
她并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昨晚有多煎熬,尤其在她睡着之后。
周云锦睡眠非常好, 几乎倒头即入眠。陈牧雷就比较倒霉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最多也就是亲个嘴罢了,连摸一下就不太做得到——他知道自己“欲望”有多汹涌, 生怕一旦裂开了口子就控制不住。
陈牧雷想叹气,艰难地由侧躺改为平躺并和她保持一丝距离。身体那处硬的发疼, 冲动像恶兽在抗衡理智的牢笼。如果他手肘没事, 至少还能想办法自我疏解一下,眼下“自给自足”都是奢望了。
这种时候就十分羡慕臭不要脸的简绎了。
唉, 找个小姑娘究竟有什么好, 不解风情也不能解风情, 徒留他一个人干巴巴的熬着。
陈牧雷在黑暗中摸着自己虎口上处,这是两人相识至今,周云锦第二次在他虎口上留下两排可爱的小牙印。
想来也可笑,当初也是在这里,他恶劣地扯坏人家衣服, 扬言先奸后杀,把人家吓得直哭,其实不过就是想赶走她。谁承想不但没把人赶走, 自己反被拿捏了。
什么先奸后杀,先杀后奸,现在还不是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就连想谈个恋爱,都是“我干了,你随意”的卑微态度,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人动心……
他想了想,大概是不会有第二次了,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护着宠着。
陈牧雷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但,这种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被她需要,自己也那般需要她,只是这么想着,心里都热乎乎的。
像简绎那样的人,不也对厉颜俯首贴耳?
以前他还讽刺过简绎,现在才明白在感情里哪一对不是一物降一物的制约关系。
其实他能感觉到周云锦在自己身边后的变化,他喜欢她的变化,仿佛这才是他于她而言最大的意义。
他这样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深夜,身体里的冲动才逐渐平息。手肘关节和膝盖的疼痛在夜里异常清晰,等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不安分的大脑又给了他一场春、梦。
这梦太磨人,把他忙活得够呛,只不过他还没过瘾,身边的人就醒了。
因为陈牧雷厚脸皮地耍赖,周云锦比以往迟了半个小时才起床。
她买了早餐回来,陈牧雷刚走出卫生间,脸色不太好看。他行动迟缓地坐到餐桌前,抬手拿勺子都疼得直皱眉。本想向周云锦讨一点心疼,对方却专心地咬着肉包子刷着手机,看都没看他一眼。陈牧雷觉得自己这伤受得真不值,早知道就该让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摔上一跤。
周云锦在网上搜索着“手肘关节遭到猛烈撞击太疼怎么办”,而网上很多回复都是驴唇不对马嘴,没什么参考意义。于是又给教练老刘发了条询问消息,哪知道几分钟老刘看到消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周云锦忙放下包子跑去外面接听,回来的时候发现陈牧雷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