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应该对周憬琛稍微好一点点。就一点点就行了。
第19章 可以牵你的手吗
启明的元旦晚会称得上盛大,由众多出手阔绰的学生家长们出资赞助,声势一年比一年浩大,场地和装饰也一年比一年豪华,随便一个香槟杯、一份小蛋糕都仿佛在炫耀着财力,呈现出奢侈的精致感。
晚会开始前,是校长和董事会代表致辞,年年都是一些换汤不换药的场面话,底下的学生极少有认真听的。
苏淮吃着桌上的冷餐点心,目光飘向舞台中间,苏其筠正在台上讲话,锐利的目光似乎短暂地在自己身上落下了几秒。
苏其筠之前有给他打过还几次电话,但是他没有接。反正现在外界都知道,自己和家里闹翻,而苏洺才是更讨苏其筠喜欢的正统接班人。
事实也确实和外界说的没什么差别,苏淮也不明白,苏其筠到现在还偶尔关心自己这个弃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觉得好父亲的戏份还没演够,还是觉得他重新组合的完美家庭缺少观众,非要自己到场观看欣赏才算得上真正完满?
难以理解,所以干脆不去理解。
放假时不见到苏其筠和苏洺倒还好,自己的心情不会总是因为他们突然变差。一在学校,和这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忍不住有些心烦。就像此刻,他一抬眼看见正在一脸端庄发表讲话的苏其筠,就会想到苏洺说的那些话。
林未玥总说苏淮刚出生时就长得极可爱,医院的护士都喜欢抱他。而谈及这些的时候,她总是告诉他,只有两个非常相爱的人,才能生下漂亮的宝宝。她总是那样,无比天真,无比信任她和苏其筠的爱情。
她跟苏淮说关于他名字的来由。说他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苏其筠就翻遍了字典,好不容易取好一个,又总觉得不够好。
后来她生苏淮的时候难产,差点母子丧命,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过来,自己刚出生那段时间又总是生病。
一向是个坚定唯物主义者的苏其筠,也关心则乱,最后听了公司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董事的建议,去了一个极有名的寺庙,求那位十分难请的大师取名。
也许是上天真的被父母爱子之心感怀,亦或是被照顾得很好,最后苏淮的身体健康了不少。
林未玥同他讲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他,苏其筠很爱他,很爱这个家庭。他在慢慢长大的日子里,也能感受到林未玥说的话不假。
可原来那些他以为自己被爱的岁月里,他的父亲早就已经把爱分成了两份,兼顾着两个家庭。
苏淮总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不在乎了,可是每一次,都只能做到面上冷静,内心的某一处,还是难以释怀。
白色雕花瓷盘上的草莓慕斯在出神中已经被自己手里的叉子不小心弄得烂成一团,像未混合均匀的劣质颜料。
一只白皙的手将一杯酒推在自己身前,声音带着点亲切笑意,“心情不好吗,哥?”
苏淮放下手中的叉子,没说话,也没看他。
“还是蛋糕不好吃?”苏洺在苏淮身边坐下,拿起他放下的刀叉,浅浅品尝了一口被苏淮无意中毁掉的慕斯,“很甜,你不是最爱吃甜的吗?”
他浅笑着,无辜又温润的模样。
苏淮的脸色在他莫名的举动和带着轻嘲的言语后变得更差,又想到一些差劲的回忆,冷着脸站起身。
没走几步,被苏其筠叫住,“苏淮,跟我过来一下。”
苏其筠直呼他大名,往往是因为生气,或者有正事要跟他讲。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角落,苏其筠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没有任何父子间的关怀,“从下学期开始,我会让小洺在课外时间开始到公司里学习,你也来。”
苏淮从苏其筠的话里感受到,自己好像只是附带的,不费功夫便能明白他的用意—想让他去给苏洺做陪衬。
“我不去。”他直接拒绝,没有更多废话。
“集团下面有你妈的产业,这些你也一点都不在乎吗?”苏其筠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一根烟,在口袋掏了掏,似乎没有打火机,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如果你能向我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我会把它留给你。但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是把他拱手送给你弟弟。”
“给我还是给苏洺,不都是你的选择和安排吗?”苏淮抬头,对上苏其筠深沉的目光。
明明苏其筠才是轻易操控这一切的人,却要把这个“拱手让人”的罪名按在他头上。
“不是。”苏其筠看着手中的烟,声音平静,“你好好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秘书便过来他身边同他耳语,他皱着眉,面色愈发严肃。
走之前,他又转身对苏淮交代,“过年记得回家跟爷爷奶奶一起吃个年夜饭,我会去接你。”
像是给员工发布任务一样,声音没什么感情,也不在意苏淮的回复。
苏淮望着苏其筠行色匆匆的背影,露出思索模样,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直在观察到他们的目光。
启明的老惯例,晚会开始前所有的学生依次抽签,抽到黑色布条的人要蒙上眼睛,等待没有抽到布条的学生选他做舞伴。
交谊舞向来很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且因为一半的同学需要蒙眼,又让这个环节多了一点旖旎的暧昧感,许多有暧昧对象或是<a href="https:///tags_nan/anlianwen.html" target="_blank">暗恋对象的人会选择在这天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