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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就要黑化了 第61节

所谓魔人,就是通过蛊虫控制其心脉, 强制魔化。

此话一出, 顾盼烟片刻间就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 他是想把这些事统统嫁祸给魔界。看来今晚不止元成烈要死,魔界还要背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顾盼烟心中思绪万千,面上俯首称是,却在低头的那一瞬,瞥见了面前的那双手,眼角闪着诧异与震惊。

眼看日暮西沉,夏微澜终于从空间出来,怀中带着两个凝灵果,又千里传音叫在客栈留守的洛水带着雪团过来,自己则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去取了炎冰蟒尸身的一部分死肉回来。

正当夏微澜拖着一大坨炎冰蟒的死肉回来的时候,洛水已经带着雪团到了谢家。

咕咕鸡远远看见她,双眸一挑,精致的面容上流光溢彩,满脸都写着高兴。

“阿澜!”

他张开双手,高兴的想要给夏微澜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却又猛地顿住了脚步。

夏微澜没想到咕咕鸡也过来了,望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很是震惊,开心道:“你如今病都好了吗?”要知道之前他们离开客栈的时候,他还恹恹地躺在床上。

“那是!也不看本、也不看我是谁!”咕咕鸡得意开口,随后又用手指捏着鼻尖,指着她手中的一大坨,嫌弃道:“这是什么?”

夏微澜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下也来不及和他解释这么多,只说是有用。

咕咕鸡点点头,倒是懂事的没再问,反而笑道:“那我帮阿澜拿吧!”

夏微澜忙道:“咦那很重的你别……”

话还未说完,她就直接傻眼了。咕咕鸡直接弯腰,单手轻松拿起了那一袋沉沉的大物,还对着她咧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惊诧道:“你居然拿得动?”

这袋东西有多重她是知道的,她刚刚还是施法,才能勉强将这个扛过来。如今咕咕鸡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跟玩儿一样的把东西抬起来了……

咕咕鸡嘚瑟道:“哼!小瞧我了吧!我现在变得力气可大了呢!”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一般,一口气将那袋大东西抗进了屋内。

夏微澜对于咕咕鸡忽然拥有了天生神力倒是没太在意,反正咕咕鸡身上特别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她从洛水怀中接过兴奋的雪团,雪团开心得嗷嗷直叫。她温柔的摸摸雪团的头,道:“雪团子,等下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小忙呢?”

“喵?”雪团子一双蓝色的冰眸懵懂地看着夏微澜。

夏微澜轻轻安抚她,然后指着蓝离浩道:“我需要用你的几滴血,去救离浩师弟。”

雪团子伸头去看了看昏睡的蓝离浩,又看了看夏微澜,软糯着声音道:“好的哟~”

萌得夏微澜忍不住抱着它亲了好几口。

她之所以让洛水带着雪团子来,就是因为她需要用到雪团的血。而且今晚上,她还打算用一个记载在古书里面的方法医治蓝离浩。那就是将蓝离浩的毒血放出,以意念控制,放置她的空间灵泉里面净化,再输入他的体内。不过这个方法过于危险,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夏微澜找了好几只低阶灵兽做了实验,才不得已采用了这个方法。

整个操作的过程必须连贯,不能有一刻的停留,是以夏微澜为了不受打扰,在雪团的眉心取了几滴血后,便让洛水带着雪团和咕咕鸡下去了,自己则在房间内外,布下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结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夏微澜先是给蓝离浩服下自己熬好的汤药,然后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锃亮银白的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和夜空中低垂的明月那般,发着莹白的光芒。

而这边,元成烈才从谢明卓那处回来,就见屋内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一身白衣,端坐在茶桌上,墨发垂散。

元成烈一愣,眯眼道:“阁下是……”

那白衣人缓缓回头,露出一双精致风流的桃花眼。元成烈笑道:“原来是夙禾掌门。”

夙禾也跟着笑了,道:“元少主可是忙,本掌门可是等候了许久。”

元成烈道:“夙禾掌门说笑了,若是要找元某,大可让小厮通报便是,免得劳烦掌门苦等。”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夙禾走过去,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有什么事,能够让夙禾深夜来访。

他不由得联想起前几日在院外捡到的那个锦囊,脸上的线条顿时紧绷。难不成,曦栾和夙禾当真查出了什么?

他在夙禾旁边坐下来,却是完全没有发问的意思。夙禾也不急,反倒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又一口小酌起来,若不是白瓷茶杯中并无热气冒出,元成烈几乎要以为他正在品尝什么绝世好茶。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冷了后的苦味和涩味在空腔中漫开,冰凉的感觉直入腹中。

他皱眉,望着还在悠哉品茶的夙禾,终于忍不住道:“夙禾掌门深夜造访到底所为何事?”

夙禾若无其事地转动着白瓷茶杯,他垂眸凝视,依稀看见摇晃的水面上浮动着自己的倒影。

那一双桃花眼依旧明亮,不过却渐渐的,在不断漂浮的水面中,失去了光彩,那双失神的双眼夹杂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随着茶杯中的茶水摇晃。

半晌,他扭头,黑黝黝的双眼看着元成烈道:“年轻人,性子太急可不好。”

元成烈忽然就觉得这眼神有些可怖,他觉得夙禾此刻看他,仿佛在看一个安静的死物。

他背脊生凉,却又暗笑自己多疑,却听夙禾又道:“你比起你爹来说还是差多了。”

他惊诧,眉头紧皱,他们神鹰帮向来远居边外,也就是父亲死后,他才逐渐向关内靠拢。这道衍宗和神鹰帮地理位置相差甚远,他也从未听说父亲和夙禾是旧识,为何夙禾提起父亲来的时候,还一副熟稔的样子?

他这般想着,也就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

夙禾道:“我怎会不知你父亲?想当初你父亲死后的最后一剑,还是我刺的。”

元成烈睁大了眼。

“你父亲的佩剑就是盛名累累的逐鹰剑吧?”夙禾面上浮起一个笑容,望着元成烈的眼神,温暖得就像一个长辈对小辈的疼爱那般,然而口中吐出的却是如蛇一般冰冷的话语:“那把剑真是好用,那我当初就是用那把剑,一下子便划开了你父亲的咽喉,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断了气。”

元成烈目眦欲裂,当初父亲横死,他一直以为是魔教所为,如今……他刚要有所动作,却发现他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是刚刚那杯茶有问题!

夙禾像是没有发现元成烈的异常那般,缓缓站起身,走到元成烈面前,那双桃花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继续道:“你是没看见,那把剑刺破他咽喉的时候,鲜红的血液溅满了整片洁白的墙壁,就像红色的彼岸花铺满了整个墙面,那个场面,真是美极了。还有他死的时候,一直瞪着我,那个样子,别提多令人开心了。”

元成烈咬牙,知晓现下不是他的对手,转了转眼珠子,道:“我父亲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似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夙禾冷哼一声,然后凑近元成烈,轻道:“你想知道啊?”

元成烈点头,夙禾俯下身躯,在元成烈耳边低语。忽而,元成烈双眼瞪得硕大,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竟是直挺挺地往后仰倒。

夙禾轻声说的是:“想知道啊?不如下去问问你父亲吧……”

元成烈躺在地上,眼睛还望着夙禾的方向保持着惊诧之意,似乎是不相信,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夙禾欣赏着他的死态,满意地笑了,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心知应该是顾盼烟驱使来的魔人,便站起身,满是愉悦命令道:“快过来吸干这家伙的血。”

话音刚落,便转身对上了身后的人。来人一袭白衣,皎皎月光下面容如玉,自带清冷之色,一双墨色的眼睛似含星辰。

夙禾那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也瞬间失去了色彩。

四目相对,两袭白衣飘飘。

曦栾手中的润月剑略有些颤抖,他望着夙禾,清冷的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掉,却又像平常那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地唤他一声:“师兄。”

第62章

这一声“师兄”在空荡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夙禾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望着曦栾,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着你来的。”

“哦?”夙禾挑眉,像是颇有兴致, 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曦栾道:“你那日夜里回来,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夙禾微愣,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暴露了马脚。那日他和红药谷谷主商讨完蓝离浩的伤势后,趁着无人又悄悄折返。那老头见来的是他, 一时没防备,直接叫他一剑抹了脖子。他小心处理确保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后,回房便撞见了在房间等候着他的曦栾。没想到饶是如此,还是让自家师弟看出了端倪。

他望着曦栾, 桃花眼微眯, 像平常那般笑嘻嘻道:“师弟果然是厉害,想必师父知道了, 也会十分欣慰的。”

曦栾凝眸盯着夙禾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望着夙禾无所谓的笑容,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师兄……”

他徐徐开口, 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得艰难说道:“你为何要如此?”

夙禾呵呵一笑, 后退了几步,反问道:“我为何如此?我做了何事?”

曦栾的眉头皱起, 夙禾笑呵呵地转身, 大手一挥, 须臾间,元成烈的尸体便漂浮在空中,整具尸身迅速老化,死状竟然和谢怀岭以及慕容苏一模一样。

夙禾竟然在一瞬间,就将元成烈的灵力吸得一干二净!

曦栾双眸蓦然睁大,瞬间就明白了,不只是红药谷主和今夜的元成烈,就连之前的谢怀岭和慕容苏也是夙禾杀的!

夙禾叉着腰,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怖的事情,依旧笑嘻嘻道:“你是说这样么?”

曦栾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上前抓住夙禾的手臂,厉声道:“师兄!收手吧!”

“收手?”

夙禾面上终于没有了笑容,伸手慢慢拂开曦栾的手,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快走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为什么?”曦栾立在原处,凝眸看着他,纹丝未动。

夙禾迎上他的眸光,四目相对间,他终究是败下阵来:“好,你定要一个理由是不是?”

夙禾眉宇间染上了一股戾气,眼中阴寒之意更甚,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凌厉道:“因为他们该死!他们统统都该死!你只问我为什么,怎么不问问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猪狗不如的事情!”

曦栾怔住了,手中的润月剑松了些许,竟不知作何反应。夙禾厉声道:“这些人,这些修仙界的名门修士,面上风光霁月,可是私下里,却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为了所谓的修为,他们枉顾人命,私囚女子为炉鼎,你可知道,光是这谢家大院下,就埋了多少妙龄女子的尸骨!”

曦栾沉默了,他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缘由。他望着处于暴怒状态的夙禾,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试图劝说他道:“可是师兄,其他人是无辜的啊。”

“他们无辜,难道阿兰就不无辜吗!”夙禾嘶吼出声。

他眼中迸射出滔天恨意,面目狰狞得像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一丝丝黑气毫不掩饰地从他周围冒出:“当初我抱着她,我抱着她……”

夙禾像是一下子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声音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喃喃道:“她最喜欢的红衣服都被撕碎了,我抱着她,没有人救她,没有人……连师父也不行……她明明是专程来找我的,怎么会在我怀里断了气呢……”

阿兰?

曦栾思索了许久,也并未思索到关于这人的片刻信息。望着状似疯魔的夙禾,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得艰难道:“那你为何……为何不揭发这些人的罪行?”

“你以为我没有吗?”夙禾那双桃花眼满是绝望,道:“你以为,师父不知道这些事吗?你以为上任修仙盟盟主不知道这些事吗?你以为,红药谷不知道这些事吗!我告诉你,他们统统知道!”

夙禾逐渐冷静下来,可是话语却带着冰凉的寒意:“当年仙魔大战,各个仙门世家都伤亡惨重,唯有谢家、慕容氏等四大仙门逐渐壮大,你以为这是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腌臜事,可是所有人为了自保,为了自保……”

曦栾越听心中越发悲痛,望着通身魔气的夙禾,怔怔道:“可是师兄……”

可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想起当年初次上道衍宗,一个白衣少年从桃花树下倒挂下来,满树的桃花都不及他那一双眼睛斑斓出彩。那少年笑嘻嘻扯着他的脸,桃花眼微微上扬,道:“嘿,小古板,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弟了。”

眼前的那双桃花眼与记忆中的逐渐重合,却再也没有了那干净的少年气息。

“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夙禾全然不在意,轻飘飘道:“不如此,我又如何能短期增长修为呢?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他在曦栾周身转了一圈,眸光上下打量着他,忽然道:“其实你的情蛊并没有解吧?”

曦栾讶然,夙禾道:“而且,这情蛊是作用在了我们小师侄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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