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谈何恨,没有期盼,谈何失望。
他墨九慕的人生,最艰难的时段也并不是在慕容府,而是被九宫原尊主收养的那些日子,最血腥残忍的训练,生不如死的对待。不过,他已经为自己报仇了。
而今,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不可或缺的唯一挚爱,他只想和她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过属于他们的小日子。这些前尘往事,他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想并且深深觉得没必要多花心思去关注。
“阿漠……”看着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慕容焕心痛不已,苍老的脸上透着心酸与凄苦,眉宇间的褶皱紧凑,说能夹死蚊子一点都不夸张。
慕容文琦眉头紧蹙,却也只能叹息。再看同样对他冷漠之极的扬哥儿,心里就只剩哀叹。
“阿慕,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们,说实话哥哥不想就这么离开。扬哥儿都这么大了,哥哥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我想留在这里和他好好处处。”慕容文琦如善从流,改口跟着唐豆豆叫起了阿慕,其实不管阿漠还是阿慕,都是他的亲弟弟,这些称呼并不重要。
他看着墨九慕带着祈求的期待。
“我也不走,阿慕,祖父知道自己之前做的很不称职,祖父年纪大了,也没几天好活,剩下的日子只想和儿孙们待在一处,请你不要赶祖父离开,可以吗?”慕容焕立即表态,他不想离开,虽然语气中带着祈求,却也透着坚决之心。
满院子的人,不约而同看着墨九慕,等着他最后的决判。
唐豆豆感到与她相握的那只大手在细细摩挲着她的小手,一下一下挠在她的心上,痒痒的却暖着她的心。
她原本不安的心早已被他按抚好了,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够没用的,这种时候竟然不能帮到他,还反而让他来按抚她,唉,她用力握握他的大手,传达给他支持。
墨九慕低头噙笑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她看清楚了他清亮的眼眸中毫无负面情绪,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唐豆豆回以粲然一笑,两人的心此刻紧紧相贴,温暖着彼此。
“随便你们。”墨九慕最后只留下四个字,就牵着唐豆豆回了后院。
留下慕容文琦,慕容焕两人兴奋不已。
“太好了,扬哥儿,晚上我和你睡吧?”慕容文琦想要亲近儿子,不过,显然小家伙傲然的很,丝毫不给他面子地抬着小下巴道:“不行,我的床小,睡不下你这大块头。”慕容文琦一时语塞。
“阿福,你去安排一下,把外面的兄弟安顿好再回来找我吧。”一时搞不定小的,先把外面跟来的手下安排好了再打算,反正他是要耗在这里一阵子了。
“是,将军。”陈启福领命离开。
“天鶴先生,不知家中有几间房,是怎么安排的?”慕容文琦客气地询问天鶴,他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住宿问题就必须解决啊。
“后院住着主子和夫人,还有夫人的四个女弟子,我们都不方便进去打扰。这前院你也看到了,就这么几间房,一目了然吧,这边正屋一间扬哥儿住着,一间是客堂,平时吃饭也在此处。还是通过前院去后院的必经之路,所以,一定是不能搁床睡觉。还有东边两间,一间慕容老先生正住着,一间是我的药房。你看,真没有房间了。”天鶴悉数告知,他知道要他知难而退是不可能了,那只能他们爷孙三人协商着解决了,反正他占一间房是不让的。
慕容文琦点点头,指着西边厨房边上那间柴房道:“那间柴房,我看着里面柴火也不是堆的很满,要不我收拾收拾,在里面打地铺?平时没事还能帮着砍柴,倒也两不误了。”
“这个,让客人住柴房。这不好吧,天渐渐热了,柴房小蚊子小虫子又多,哪能住人啊……”天鶴就事论事,说到这里他已经知道慕容文琦的打算了,顺势又帮他了一把,成不成就不清楚了,对于他那心思超多的小徒弟,他有时也有些猜不透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不是太讲究的人,平时行军打仗,风餐露宿,饥一段饱一顿,也是经常的事。”慕容文琦和天鶴一搭一唱,慕容焕在旁吃着点心默默看着,余光心思却是一直都放在扬哥儿身上,不曾离开。
看着这个小人儿,一边听着他们讲话,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糕点,板着个小包子脸,眼睛咕溜溜地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行军打仗?你上过战场?”扬哥儿从来没有听过这方面的知识,心中的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心。再看慕容文琦说的那么可怜,他不由有些心软。
“当然,我们慕容世家是武将出生。第一代慕容家主给我们子孙赚了个世爵镇国公……”慕容文琦滔滔不绝讲起了慕容家族的过往,而墨轻扬居然听得津津有味,看来,他还是很在意。
最后,爷孙三人围坐一团,慕容文琦给墨轻扬讲战场上的两军对战,时不时还在地上用树枝划拉几下,形象的解释着。,
天鶴看着扬哥儿从最开始的戒备,慢慢变得轻松起来,渐渐地,眼里多出了熠熠光亮,唇角漾起了笑容。听到精彩处,还会感同身受般吆喝起来。
天鶴看了一会儿,摇着头走开了,那是属于他们的圈子,让他们自由存在吧。
慕容文琦的努力没有白费,到吃晚饭的一段时间,他说的口干舌燥,却也争取到了属于他的床位,扬哥儿房里打地铺,当然,他短时间内能弄到床搁里面也行。
不过,墨九慕显然没有那个打算,他只要和扬哥儿待在一起就可以了,床不床的也无所谓,有那找床的功夫,还没有和扬哥儿多说一会话。
当夕阳西下,唐豆豆和青衣出来准备晚饭之时,也看到了那温馨的一幕,扬哥儿笑得那么开心,满足。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天性,血脉相连的存在。不管离得多远,分开多久,都不能抹杀的存在。
看着如此开怀的扬哥儿,唐豆豆终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