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柠有些愣怔,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真的是挨了一脚,可为什么每个人都说她是自个摔的?
“摔的?”沐柠瞧着众人。
书香郑重其事的点头,“小姐,您真的是、是摔着了!”
“哦!”沐柠眉心紧蹙,但也没再往深处追究。
摔着了?
真的是路上太累,所以产生了幻觉?
若然如此,那自己可真是病得不轻。
“你好好养病,好好休息。”沈东湛起身,“回头,我会让大夫给你开几副药,让你好好补一补,免得类似的事情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眼下是在府内,倒是无妨,这么多人在,但若是哪天在外面出了事,我怕是没法与你父母交代!”
沐柠瞧着黑漆漆的药,娇俏的眉眼瞬时拧起,泪眼迷离的望着沈东湛,“东湛哥哥,药太苦了,我吃不下!”
“闭上眼,一仰头就喝完了!”沈东湛立在床边。
喂药?
那是不可能喂的。
他活到这么大,向来身子强健,甚少病痛,所以这药……
“我、我喝不下去!”沐柠眼巴巴的瞅着他,“东湛哥哥,你能、能喂我吗?”
周南:“……”
喂药?这可是个技术活。
“老老实实,自个吃吧!”沈东湛转身就想走。
谁知,身后有开始了抽抽搭搭。
沈东湛瞧了周南一眼,周南当即心里发慌,到底是自个闯下的祸事,总归不好让自家爷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沐姑娘?”周南近前,“咱家爷素来没做过这事,您还是自个喝吧,喝了药能好得快一些,能早些下床榻,能早些活动自如,您觉得呢?”
沐柠不理他,只巴巴的瞅着沈东湛,“东湛哥哥……我疼!”
“爷?”周南低唤,“这……”
沐柠将药碗搁在床头凳上,“那我不喝了!”
“爷?”周南又唤了一声。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下一刻,沈东湛冷不丁转身,紧接着便是端起了汤药碗。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东湛的身上,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药碗,寻思着这冷面冷心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居然还有这般温情服软的一面?
周南有片刻的愣怔,心想着,自家爷该不会真的要给沐柠喂药吧?想想那画面,啧啧啧,真是……太美!
谁知,沈东湛接下来的举动,让周南脑子里的美好画面,彻底粉碎。
沐柠还以为,沈东湛会坐下来,如同戏台子上那样,一点点的给自己喂药,那柔情缱绻的画面,要多美有多美。
哪晓得,让沈东湛提刀杀人倒是轻而易举,喂药……这辈子都不可能喂药。
只见着沈东湛当即捏起沐柠的下颚,另一只手则端起汤药往她嘴里灌,因着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饶是沐柠也是完全来不及反应,等着回过神来,身子的本能反应已经迫使她“咕咚”、“咕咚”的咽下了汤药。
好嘛,这哪里是喂药,这明明是灌药。
一碗汤药见了底,沈东湛才算松开她,将空碗重新搁在了床头凳上。
“咳咳咳……”沐柠一张脸咳得通红,“东湛哥哥,你、你怎么……咳咳咳……”
书香赶紧端了水上前,“小姐,小姐!”
“这不就喝完了?”沈东湛面色沉沉,“下次自己喝,我力道重,免不得会伤着你,明白了吗?”
沐柠眼眶通红,眼角湿润,“东湛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是习武之人,手里不是拿剑就是拿刀,你让我拿药碗,我也只能当刀剑使唤,力道轻不了。柠儿,你有手有脚,尽量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若是换做旁人,沈东湛才不稀罕说这话,早早掉头就走了。
沐柠带着哭腔,“东湛哥哥,你是嫌我麻烦,嫌我笨了吗?东湛哥哥,你也是知道的,我从小跟你一块长大,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没做过……”
“好好休息!”沈东湛抬步就走。
出了门。
沈东湛如释重负,面色沉冷的剜了周南一眼,“你干的好事。”
“爷?”周南自知理亏,“卑职下次肯定看清楚了再踹!”
沈东湛冷哼,“依着她那身子骨,你这一脚,足以让她十天半月下不了床榻。你啊你,平时见着东厂的人,都没见着你反应这么快!”
“东厂的人都是踮着脚尖的。”周南小声嘀咕。
沈东湛拂袖而去,“派人守着院子,不要让沐柠出来,让她好好养伤,养不好为你是问!”
“是!”周南行礼。
其实他也知道,自家爷是担心,万一消息走漏,传回了本家那头,到时候侯爷和侯爷夫人责问起来,爷不好交代。
出了门,沈东湛回了自己的院子,府内多了个女人,众人倒是没多大反应,但沈东湛自个却是不痛快,不适应了。
“爷!”周南奉茶,“您怎么了?”
沈东湛似乎有些焦躁,扶额坐在窗边,长睫微垂,掩尽眸底情绪。
“爷?”周南不解,“您好像有些焦躁。”
沈东湛端起杯盏,正欲喝一口静静心,可瞧着杯盏打开,茶雾氤氲,冲得他视线迷茫,心头更是暴躁了几分。
“算了!”沈东湛放下杯盏,“我……” 周南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爷想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