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一步步的走过去,却忽然从江无声的身上穿了过去,那一瞬间的天堂、地狱,让她僵在了原地,想起了残酷的事实,爹早就没了,十多年前爹就死了!
她站在那里,浑身冰凉,冷得瑟瑟发抖,看着有个年幼的小姑娘屁颠颠的跑过去,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
然后,爹就把年幼的她高高举起,让她骑在脖子上,带着她去看花灯。
那时候的花灯可真好看啊……
她坐得高高的,看尽煜城花灯,繁花似锦,耳畔人声鼎沸,她也不怕自己走丢,因为她骑在爹的脖子上,又怎么丢呢?
娘在一旁不太高兴,说爹太惯着她了。
爹说,现在不惯着,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哭着喊着,说不要离开爹。
爹朗声大笑,告诉她,以后会有别人惯着你……
烛光明艳。
沈东湛瞧着眼前,居高临下的栾胜,目色沉冷到了极点,“你这是在威胁我!”
“要么她离开你,要么你离开她。”栾胜立在那里,冷眼睨着眼前的少年郎,“沈东湛,你没死不是你命大,是你遇见了她,她拼了命的救你,可是你也不想想,她能有几条命?”
沈东湛望着他,目色冰冷。
栾胜紧了紧手中的佛串子,这小子的眼神……真是让人不痛快,像狼一样锐利,带着一丝丝嗜血的意味。
“沈东湛,你别不服气,她弄成这副样子,都是你的缘故。”栾胜低哼,瞧着沈东湛怀中的苏幕,又开始捻着他的佛串子,“放了她,就等于给她一条生路。”
沈东湛低眉看着怀中,忽冷忽热,不断说胡话的苏幕。
年修扶着周南立在一旁,俨然听不下去,可没敢插嘴,他跟周南不一样,年修终究是东厂的奴才,是栾胜的奴才。
“两情相悦之事,何来的死路活路?栾督主棒打鸳鸯,这又是何苦呢?”周南不敢把话说得太重,毕竟自己的身份搁在那里。
何况,若是闹僵了,对自家爷和苏千户不利。
“沈东湛。”栾胜捻着佛串子,一副满脸仁慈的样子,“这地方原不该外人进来,此番杂家饶你们不死,但是离开之后不许再靠近苏幕。至于苏幕,杂家会想法子,让她忘却前尘过往,从此以后不再与你有任何的纠葛!”
沈东湛面无表情,“你休想!”
“杂家可以杀了你!”栾胜眯起危险的眸子。
周南拂开年修,握紧了手中剑,“锦衣卫都指挥使,岂是栾督主说杀就能杀的!”
即便,这是栾胜的地方。
如果皇帝发现沈东湛失踪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栾胜,齐侯府也不会善罢甘休,但凡有任何的消息泄露,东厂和栾胜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不了,杂家一死,东厂交给苏幕。”栾胜立在那里,嗓音里待着低哑的冷戾,“沈东湛,你护不住她,又何必拖累她?”
周南急了,“爷,您别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打压您,您可别中计!苏千户拼死救咱们,不是让您活下来放弃她的,如果她醒来之后知道缘由,以她那性子,不得掀了锦衣卫,跟您算账?”
“连周南都看得这般清楚,栾胜,你还看不明白吗?”沈东湛抱紧怀中的苏幕,“她,我要救,还要带走,你想杀我也无妨,我相信我母亲不会放过你,不管我是不是死在你手里,她若丧子,必要你偿命!阴曹地府,我与苏幕仍是死生不离!”
栾胜一掌拍碎了手边的石块,瞬时砰然巨响,尘烟漫起。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沉冷,皆是为了苏幕一人,即便是杠到了最后,谁也没有退缩。
年修和周南面面相觑,其实都不太明白,为什么栾胜如此坚持,死活不让苏幕与沈东湛在一起?就因为东厂和锦衣卫,当了这么多年的死敌?
这里面,是不是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爹……”
栾胜骤然大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