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户带着人,覆了东厂,可她终究是东厂的人,天下人都知道这个事实。”奈风意味深长的开口,“拿到解药又如何?满朝文武会放过东厂的余孽吗?就算整个锦衣卫加起来,也不可能护住咱们的千户大人!”
周南没吭声,都是朝堂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怎么会不懂奈风所说的生死利弊。
可是,只要事情还没发生,权当它不会发生。
人应该活在当下,怎能惶惶不可终日?
“苏千户杀了太多人,多少人等着吃她肉,喝她的血!”奈风冷笑,“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改邪归正,得个善终的,我们这种人要么高高在上,要么被人碎尸万段。苏千户,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这是命,她得认!”
周南冷冷的横了他一眼,“不要把你自己的倒霉事儿,加在苏千户的身上,你跟她不一样,你也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不管她以前有多迫不得已,人总归是她杀的。”奈风嗤笑,“你们做不到起死回生,她只能以死谢罪,否则就等着与她同罪吧!东厂得罪的,何止是满朝文武,还有天下人,你们难平众怒!”
谁不知道,苏幕是东厂最锋利的刀子,死在苏幕手里的人……不论善恶,不计其数。
天下人不管苏幕是否幡然悔悟,他们只会记得,苏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东厂千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魔头……
他们要做的,就是斩妖除魔,杀了这个东厂的孽障。
“众怒难犯,这个道理你心里很清楚,你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包括苏千户自己。”奈风说的是实话。
苏幕心知肚明,所以才想第一时间,撇清与齐侯府的关系。
“你闭嘴吧!”周南啐了一口,“自己都这般模样了,还在这里蛊惑人心,你见不得我家爷与苏千户夫妻恩爱,便如此危言耸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奈风不再言语,只是半垂着眉眼,虚弱的耷拉着脑袋,任凭鲜血沿着面颊,止不住的落地,“那就一起死吧……”
谁都,别想跑。
从刑房出来,周南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阿七。
“你怎么过来了?”身后的人推着木轮车,将周南推送至阿七跟前,“不在太医院里待着,跑这儿作甚?”
这是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
“师父与王太医加一起,也没法找出解药,这会正在太医院里发疯,我心里有些发慌,就跑出来问问,他们说你来了这儿,我就过来了!”阿七叹口气,“年修醒了,不过情绪不太好,一门心思念着少主。”
周南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东厂各个都是死鸭子,嘴硬得厉害,这解药不是在栾胜手里,就该在奈风手里。”
动了大刑也没用,毕竟奈风这样的人,早就不在乎生死了……
眼下这两人,死咬着不开口,着实也没个弱点,确实难搞!
“那我家少主,真的没救了?”阿七急了,“师父说,少主晕厥的次数和时候,会随着孩子的长大愈演愈烈,所以……”
周南一怔,“晕厥?”
“那什么……”阿七揉了揉鼻尖,“我有说什么吗?”
周南直勾勾的盯着他,阴测测的低哼,“来人,把他抓起来。”
阿七:“??”
“都送上门来了,岂有不收的道理?”周南双手环胸,“往刑架上一绑,镇抚司这上百道的刑罚一一用上,不怕你不说。”
阿七:“……”
都说女人翻脸快,原来男人也是如此。
“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让你说?”周南意味深长的问。
阿七:这还用问吗?都要大刑伺候了,不说等着挨揍?
“行了行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少主不让说,你可别告诉沈指挥使。”阿七近前,悄摸着开口,“横竖沈指挥使还没醒,少主也不想让他知道。”
周南微微绷直了脊背,“很严重?”
“师父说……”阿七犹豫了一下,“时日越久,情况越不好,来日少主产子,唯恐只留一人!”
周南骇然,“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