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
殷都城内便隐约有些东西,有人在街头巷尾,探头探脑的,似乎是找寻着什么,虽然没闹出太大动静,但这点把戏哪儿能瞒得过狐狸的眼睛?
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一个东厂千户……呵,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看样子,在找你。”苏幕伸个懒腰,合上了窗户。
沈东湛伸手揉了揉眉心,“都是玩剩下的把戏,无趣!”
诚然,如此。
当李懿发现枕头底下塞着一个簪盒,内里搁着一枚簪子的时候,愣是坐在床榻上,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昨夜,你放的?”李懿问。
小丫头连连摇头,“奴婢不敢。”
谁敢将簪子,不声不响的塞到公主的枕头底下?
何况……
李懿瞧着这如意簪子,顶端是上好的东珠,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所有,“我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枚簪子,看成色很是鲜艳,应该是新的。”
“公主,会不会是……”
李懿羽睫骤扬,赶紧掀开被褥下了床榻,待更衣梳妆完毕,她连早膳都顾不上吃,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眼见着是要到了,身后骤然传来李珝的声音,“懿儿,你在干什么?”
心下硌得一声,李懿小心翼翼的转身,眼底和唇角的笑意登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赶紧给李珝行礼,“父皇?”
“你身为公主,在这宫里肆意奔跑,让奴才见着,成何体统?”李珝沉着脸。
李懿想着,到底是自己大意了,未料想父皇今儿居然提前下朝,更没想着自个会如此凑巧,早知道吃了早膳再出来,亦是来得及。
“儿臣莽撞失仪,请父皇恕罪!”李懿俯首。
李珝的话到了嘴边,见着她如此疏离之色,又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李珝摆摆手,“起来吧!”
李懿讪讪的起身,“谢父皇。”
瞧着这方向,父皇多半也是去找沈无疆的,思及此处,李懿默默的收紧了袖中手,藏好了袖中的簪盒,免得让父皇看见。
“你是去找沈家那小子?”李珝明知故问。
李懿抿唇,“父皇容禀,小哥哥初来宫闱,想必多有不适,我是他在宫里唯一的朋友,自然是要诸多照拂。”
道理是对的,但在李珝看来,男女有别,应该避嫌。
即便,他是过来人,但并不表示,他可以体谅。
“宫里自然有奴才伺候,何须你一个公主在这里照料。”李珝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太傅难道没教你,何为女子之德,何为男女有别?”
李懿就知道,父皇得提这个,但眼下这么多奴才跟着,她也不好多加辩解,毕竟皇帝无错,你越辩解越是错。
“儿臣受教,多谢父皇教诲。”李懿行礼,“定然铭记在心,以后不再犯。”
李珝转身朝着宫门口走去,“下不为例。”
待李珝走远,李懿无奈的轻叹一声,看样子现在不能过去,还是得等一等再说。
想了想,李懿转身去了皇后宫。
云朵刚吃完药,听得女儿来了,不由的眉心微凝,“这一大早的,怕是有事。”
听得这话,玉竹心惊,赶紧把李懿请了进来。
“母后!”李懿疾步进门,近至床前给母亲行礼。
云朵放下药碗,捻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怎么了?”
“没、没怎么。”李懿咬着唇,有些犹豫,“母后今日的身子可有好些?”
云朵淡淡的笑着,“怕是有什么事吧!母女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后,父皇去找小哥哥了,我、我……”李懿不放心,想着自己没法说上话,但母后到底是皇后,所以才赶紧过来报个信。
听得这话,云朵面色陡沉,“什么?”
“我担心父皇会对小哥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可父皇毕竟是父皇,懿儿终究不敢僭越,所以就来找母后。”李懿说话的声音,愈发的低弱。
云朵低咳两声,“玉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