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怎么可能,都三年过去了,我……”
林嘉树的话还没说完,言衡忽然夺话,带着一半揶揄的口气,认真盯着她道:“可我还没说,他是谁。”
不用提起名字,只说一个“他”字,她就能彻底被搅乱心,这像是忘记那个人的样子吗?
嘉树咬着唇瓣,微微垂眸水眸,默了几秒后,抬起一个拳头就往言衡肩上砸去,“你今晚是故意跟我抬杠是吧?我是不是过去哪儿惹到你了,你什么时候变成杠精了?”
言衡一把握住她的拳头,眸色温柔的注视着她,“我哪里舍得跟你抬杠。”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柔,温柔的她有些难以招架,她下意识的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那边快开始了,我们去入座吧。”
她连忙转身想过去,言衡却一把握住她的腕子,将她轻轻抱入怀中,下巴轻搁在她肩头上,哑声开口道:“要是今晚你的作品拿奖了,跟我共进晚餐吧。”
嘉树一怔,“晚餐不行,我要回家带咕噜。”
“我们带咕噜一起。”
四目相对,他眼中有她想要躲避的情愫,嘉树终是弯了弯唇角,朝他点点头。
这三年来,言衡为她们母女所付出的,嘉树都看在眼里,她不忍拒绝。
……
北城,晚上八点。
靳司寒从公司回到海滨别墅后,直接进了浴室冲澡。
洗过澡后,他站在镜子面前擦身上的水渍,擦到心脏处那块明显的刀疤时,手指抚上去,仔细望向镜子里的那个疤痕。
这个疤痕,明明已经好透了,早已结疤脱落,可这里,为什么经常感到有隐隐的痛意,说不清是真疼还是因为心理作用。
男人英挺的眉头,微微蹙起——
心脏处这个伤口疤痕,究竟是怎么来的?
他正沉思之间,门外响起一道娇媚的女人声音。
“司寒?司寒!”
靳司寒穿上居家服后,出了浴室。
叶灵沁踩着高跟鞋上来,一见靳司寒,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浮现起柔美的笑意来,走过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司寒,你怎么才下班?每天工作太久会对身体不好的,而且你出过车祸,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对。”
靳司寒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叶灵沁手里抽离,没什么情绪的淡漠开口:“你来有什么事?”
叶灵沁见他转身往书房走去,轻哼着撒娇道:“我是你未婚妻,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
“我还有工作,你没其他事先回去吧。”
听着男人相当冷淡的口气,叶灵沁一阵气馁,却没打算放弃,跟着他一路进了书房内,“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起工作,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叶灵沁搂住他的脖子,靳司寒却不为所动,抬手扯下她的手臂,“我们还没结婚,你留在这里过夜不合适。”
“我们迟早都是要结婚的啊!况且,三年前你早就碰过我了,这有什么,我们都订婚了……”
男人垂眸瞧着她,黑眸里没有一丝起伏,只淡淡的回了三个字,“我忘了。”
叶灵沁撇了撇唇角,却在下一秒红着脸道:“我知道你忘了,所以……我们今晚来重温一下好不好?司寒,我们都三年没……没亲热过了。”
说着,叶灵沁就要动手脱他的衣服,踮脚想吻他的薄唇,有那么一秒钟,靳司寒想试试看,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张脸,他下意识的就将脸偏开了,叶灵沁没亲到,尴尬的愣在那儿,杏眸盯着他,不知该怒还是该气,“司寒……!”
靳司寒推开她,吩咐道:“你回去吧,我还要工作。”
叶灵沁低头正想着该怎么诱.惑他,眼神一瞟,却看见了书桌上摆放着一枚眼熟的婚戒。
那枚婚戒……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想了好半天,一怔,这婚戒不是林嘉树的吗?靳司寒竟然还留着?
可是……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后,靳司寒脑部受创,在手术后,丧失了对过去所有记忆,他怎么还会留着这枚戒指?
叶灵沁走过去就拿起桌上的戒指,谁料,靳司寒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劈手从她手上抢了回来。
叶灵沁一愣,故意气道:“司寒,我不过是看这枚戒指很漂亮,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人家还以为是你要向我求婚的婚戒呢,看样子,这婚戒,你不是想送给我的了?”
靳司寒瞧了一眼她的手指,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这戒指送你,你也戴不下。”
叶灵沁气的脸都绿了,把手放在靳司寒面前,委屈道:“我的手哪里有那么粗啊?!”
靳司寒懒得理她,只将那枚戒指小心放入抽屉里,叶灵沁更气了,一把抢过戒指,有些急切吼道:“这戒指有什么珍贵的?你要这样保存着?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你应该要送婚戒给我,保存别人的戒指算什么?”
靳司寒眉心一皱,眼底带着探究,“你知道这枚戒指是谁的?”
叶灵沁怔忪,捏着那戒指,吞吐着道:“我、我当然不知道这是你以前买给哪个野女人的戒指!我现在就要扔掉!”
话落,叶灵沁抓着那戒指就往书房窗边走去,靳司寒大步追上来,“把戒指还给我。”
“我不。”
“别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声音平静,却冷的掉渣,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她若是将那枚戒指丢下窗去,他会直接用眼神杀死她一般。
叶灵沁心肝颤了颤,到底不敢得罪靳司寒,咬着唇不甘心的将戒指还给他。
靳司寒冷剜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有些愠怒的夺过戒指。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明显,是在对她下逐客令了。
叶灵沁不依,她硬着头皮,不要颜面的抬手拉下连衣裙的拉链,连衣裙陡然掉落在地,她一把抱住靳司寒,声音柔媚的能掐出水儿来,“司寒,我今晚想留下来,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靳司寒能感觉得到,从后抱住他的那个女人,正用丰满的胸口卖力蹭着他的背脊,可他非但没感觉,心底还生出一抹莫名的厌恶来。
男人仿佛柳下惠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极其冷漠的拨开了她的手,一眼都没看她,只径自往书房外走去,只撂下一句:“把衣服穿好,天冷,小心着凉。”
可他那口气,哪里像是在担心她受凉,没有一丝情绪仿佛机器人一般,就算是机器人朝夕相处三年,还知道对她挥挥手点点头呢,可靳司寒,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难道他还忘不了那个林嘉树?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否定。
不可能,靳司寒早在三年前就把林嘉树给忘了!
哼,反正她跟司寒很快就要结婚了,往后有的是机会!到最后,赢得司寒的,只会是她!
……
叶灵沁离开后,靳司寒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屋子里没开灯,电视机上的光芒,折射在他脸上,半明半暗,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他低头,仔细打量着手里那枚婚戒——
很明显,这是枚女士婚戒。
无论是尺寸,还是款式,都不太像是叶灵沁会喜欢的那种,拥有这枚戒指的女人,到底是谁。
而他,又为什么会得到这枚戒指,又为什么那么想珍藏这枚戒指,不愿让旁人碰一下?
车祸醒来后,他忘记了过去所有人和事,他的母亲乔淑仪说,叶灵沁是他女朋友,他便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后来乔淑仪催着他们订婚,乔淑仪催的次数多了,靳司寒嫌她烦,索性也就依了她,跟叶灵沁订婚。
所有人都说,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的女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叶灵沁。
这三年来,靳司寒无数次的想让自己接受叶灵沁的亲近,可他却发现,他做不到,就连叶灵沁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车祸不仅让他失去了记忆,就连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都因为车祸而丧失了?
硬不了。
靳司寒去检查过,无论是生理医生,还是心理医生,都说他没问题,给他的回复一致是可能是兴致不到位。
连对自己未婚妻都没情欲,对哪个女人会有兴致?
靳司寒目光冷冷的看着电视,随手调了几个国际台,打算看一下国际财经什么的,频道一跳,跳到一个法国台,一个时尚周的发布会。
他对时尚什么的没多大兴趣,刚想跳过去,画面切到一个女人脸上。
靳司寒的目光,忽然顿住了——
屏幕上,那个女人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条露肩的简约晚礼服,脖颈纤细优雅,天鹅颈下,是两道纤细漂亮如玉簪的锁骨,脸蛋清丽,五官端正,大而有神的水眸,小巧挺翘的秀鼻,红唇一张一合,正捧着奖杯在发表获奖感言,不是那种绝美的类型,却越看越有几分韵味,比不过叶灵沁那种嚣张张扬的妖艳,却看着沁人心脾的舒服,美的很有特色也很灵动。
“拿到这个最佳设计奖我真的很高兴,感谢评委对我的肯定,我一定会再接再厉……”
三年来,靳司寒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盯着一个女人看,即使这个女人,好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等他回神时,眉心一皱,只以为自己是太久没和女人接触,随手便换了个台。
可那晚睡觉时,他竟然鬼迷心窍的做梦了,梦到他与在电视里看见的那个女人痴缠,那女人软软糯糯的叫他“司寒”,他撕开她的礼服,紧紧压在她身上,不知餍足的一遍遍占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