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难度~
虽然中途发生了一点意外,比如烤着烤着一个没注意,土豆的外表就焦了;又比如烤着烤着,看外表好了,但中间还没好。
闹到最后,商怀砚都谨慎地在把土豆从烤箱中拿出来时候先尝一口,看看到底熟了没有的地步,毕竟,不熟的土豆吃了是会中毒的。
好不容易,等他彻底将土豆处理好,再抬头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接近五点了!
商怀砚顿时有点紧张,再一次将目光转向自己准备好而还没有开始动手的种种食物上边——
易白棠居然耐心的看完了商怀砚的准备全过程,并一直耐心的等到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男人最终赶在六点半之前将主食汤和甜点,以及一瓶酒刚刚从酒柜里取出来的红葡萄酒全部处理完毕,只待一一上桌。
易白棠坐在桌子边不动声色。
他刚才趁着商怀砚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给桌子铺上桌巾,并且压了一只插在银质烛台上的蜡烛。
果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商怀砚看到这一幕,眼前顿时一亮,笑吟吟说:“我来点个火。”
易白棠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他不动声色,看商怀砚在客厅固定放打火机的茶几上找了一圈,没找到打火机;又在自己口袋里摸一下,还是没找到打火机。
哼,你当然找不到。
易白棠心想。
这两个地方的打火机都被我悄悄拿走了,现在都在我的口袋里呢。
一连两次摸了个空的商怀砚有点纳闷。
现在打火机也会长翅膀飞走了吗?
虽然厨房炉子里有大火可以点蜡烛,但是用炉火点蜡烛这也太不浪漫了!
商怀砚舍近求远,拿起烛台,对易白棠一笑:“我去楼上用打火机点个火,你等等。”
“嗯。”易白棠继续不动声色,看着商怀砚拿起烛台,一路上楼梯上走去,好不容易,等那不紧不慢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转角的位置,他火速从座位上站起,冲到厨房里将汤、主食、甜点各自尝了一遍!
汤的味道太淡甜点的味道太甜主食的肉又老又柴!
我的天了!
比中午的豆腐还要可怕!
小树苗果然做出了一桌黑暗料理!
易白棠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完全能够想象待会上桌时候,小树苗会用什么样的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品尝食物,一旦他如实评价,不用多加考虑,新鲜的小树苗肯定会变成霜打过的小树苗!
不!
他可以自由投喂小树苗放飞心灵的料理!
但别人,哪怕小树苗自己,都不能喂小树苗可怕的黑暗料理!
易白棠毫不犹豫,趁着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开始加工商怀砚弄了半个下午的料理。
太甜加上有点焦的甜点已经没法挽救了,不管它。
味道淡了点的汤最好处理,直接多加一点调味料下去就够了。
主食需要花费最多的功夫,所有的难点全在这里,易白棠动作迅速,先取几滴酒浸入牛排正反两面,然后飞快将牛排用力摔打几次,将里头的经络全部松散开来并让酒液浸入牛排内部,最后开火,迅速将牛排过了一遍。
在这个两分钟左右的过程中,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止关注着手中的牛排,耳朵还竖得直直地,听着楼梯上的声音。
只听:
“砰!”
商怀砚的脚步落到了楼梯上。
但盘子还没摆好,这个时候再摆盘走出去肯定会和商怀砚撞个正着!
怎么办?
易白棠的目光在厨房内飞快掠过一遍,当看到墙上的电源总开关的时候,他眼前一亮!
商怀砚点燃了蜡烛,举着烛台一路从楼上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一楼客厅的灯光全灭了。
这是电路烧掉了?
商怀砚顿时一愣,但没有停步,继续端着手中的蜡烛往下走去,还惬意地想:也没关系,正好吃个真正的烛光晚餐嘛!
明亮的餐厅突然变得黑暗,本来可有可无的烛光倒是成了这里唯一的光芒。
商怀砚举着烛光一路来到饭桌之前,环绕在他身旁的光晕总算照到了易白棠之前所坐的座位。
只见光裹着影子突然自地面向上一跃,跃到了端坐在这里的易白棠身上。
那张处于黑暗却倏忽被光线点亮的侧脸,是藏在盒子里的那块美玉。
而这一日,盒子终于被人打开了。
被烛光照亮的人原本正漫不经心地看向厨房的方向,直到此时,方才姗姗转眼,看着商怀砚。
两人目光一触。
商怀砚心头跟着被触了一下,他微笑起来,内心想法已付诸言语:“你真美。”
易白棠的目光落定在商怀砚身上。
他波澜不惊:
“嗯,我知道。”接着溜了一眼商怀砚的脸,又补充,“你也不差。”
商怀砚哑然失笑。
他飞快从刚才的蛊惑中清醒过来,走进厨房,将放在流理台上的种种料理一一端上桌来,并期待说:“尝尝味道,看我做的菜好不好吃。”
看吧。
我就知道。
我必然要面对这样可怕的抉择。
还好我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
易白棠在内心长呼出一口气,刚要抬起手来,就一眼瞥见手指上沾染的东西,连忙重新垂到身侧,暗暗搓了搓,搓掉上面因太过匆忙而沾染到的柠檬汁,这才重新抬起,尝了一口商怀砚切割好喂到嘴边的牛排。
他嚼了嚼。
经过加工之后,总算差强人意了,这个水准固然连给他打下手都不配,但对于业余的小树苗来说,也算能够接受了。
易白棠面无表情:“普普通通吧。”
借着桌上的这一点烛光,商怀砚正在观察易白棠脸上的细微变化。
他的腮边只动了不到数十次,就能够将肉咽下去,证明肉煮得并没有很老。
他的眉峰先紧了一紧,接着又慢慢放松,证明味道一开始不能抓住他,但还算能吃得入口。
我第一次下厨的成果还是不错的嘛,以后也可以没事投喂投喂白棠了。
商怀砚满足了。
他给自己和易白棠倒了一杯酒,一边喝酒一边吃晚餐,话题漫无边际地扩展着,说说自己的事情,说说对方的事情,再说说有棵树餐厅的事情,还意犹未尽的时候,晚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特意从酒柜里拿出的一瓶年份高的红酒被喝了半瓶,商怀砚感觉到身体里一丝燥热。
他解开领口位置的两颗纽扣,对易白棠笑道:“待会我们再喝两杯酒?”
“不要。”
“那待会我们去花园里逛逛?”
“不要。”
“一起看个电视?”
“不要。”
“一起打打游戏看个书?”
“不要。”
“一起睡觉?”
一直果断拒绝地易白棠这回额外看了商怀砚一眼。
本来只是随口调笑的商怀砚内心一怦:难道有戏?
他目光灼灼看向易白棠,就见易白棠神情平静,斩钉截铁:“不要。”
“……”商怀砚。
巨大的失落笼罩了他。
他默默站起身,默默收拾碗筷进厨房,默默和易白棠一起离开客厅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走廊。
两个人的房间明明就是并排在一起的,为什么在设计的时候非要安两扇门再多加一堵墙呢?
商怀砚内心有着更为巨大的不忿。
他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前,看着易白棠,决定在对方残酷地告别之前做点什么,必须先收一个亲吻的利息,反正两人都是炮`友了嘛,亲亲摸摸不要太正常!
商怀砚凑近易白棠,正打算做点什么为待会的那个吻做铺垫,就见一步进入房间的易白棠突然侧头,凑近自己,吻了他一下。
是纯洁的蜻蜓点水的吻。
也是含义明确的嘴对嘴的碰触。
“提早的晚安,明天见。”
一吻过后,易白棠拉开距离,淡淡说。
然后再开门,再进去,再关门。
这天晚上,睡在隔壁的两个人一同孤枕难眠。
商怀砚翻来覆去,苦恼要怎么踢掉炮`友,变成真爱,成功上位,为此他不惜千方百计,千辛万苦。
易白棠翻来覆去,苦恼要怎么让商怀砚自以为自己,千辛万苦,千方百计,踢掉炮`友,变成真爱,成功上位。
【apéritif chauffan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