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有些模糊，看起来应该是在晃动很剧烈的情况下拍下的。
樊宇的尸体躺在地上，前胸上被人用刀划了一个大大的十字。周围站了不少人在围观，镜头给了一个站在人群中的男人。
由于不是很清楚，只能勉强看见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他的眼神当时应该正好看向拍照片的李芸。这可能也是李芸有些慌乱才没有拍好照片的原因，她被人发现了。
“查到这个男人的资料了吗？”卓一凡皱着眉头问道。
向东山凑近了一步，紧张道：“用了最为先进的过滤技术，还是无法识别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冯三此时道：“李芸给东山只发回了这么一张照片，应该是在告诉我们，这个男人或许就是杀害樊宇的凶手，又或者是知道彭家技术的人，也可能二者兼有。”
卓一凡点了点头，“看样子，李芸好像很害怕这个男人。咦……这是什么？”
在樊宇袒露的胸口上，除了那个瘆人的十字伤口，还有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有些看不清楚。
“少主，我曾经仔细观察过，好像凶手除了给樊宇划了十字，好像还在他身上写了些什么字。”向东山说道，他忽然面露难色，“我已经向胡国提出了要求，要认领尸体，但是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卓一凡有些诧异，“这是为什么？”
冯三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胡国把樊宇宣称是恐怖分子，严禁任何亲人认领尸体。”
发现卓一凡依旧有些困惑，向东山便咬牙道：“这是其他国家惯用的一种伎俩，因为情报人员的身份大都经过了重塑，很难查到他们的资料，这样他们就可以想当然地向外宣称是恐怖分子。”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杀人灭口之后再掩人耳目。”
“这么说，胡国也参与其中了。”这让卓一凡更加的愤懑起来。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冯三点了点头，“只是现在还看不透这个政府的背后究竟是哪个家族在支持。”
这件事卓一凡是知道的。
就在彭家向墨家施压，要求墨家与胡国政府斡旋，交还技术的那一段时间。一向对于墨家企业关爱有加的胡国政府忽然开始了驱逐这些企业。
要知道墨家在胡国的企业绝大多数是跨国公司，每年创造的税收至少也以百亿计，敢对这些大型企业下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墨家派去的代表不但连胡国政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就连一些原来在政府里工作的老熟人也失去了联系。
彭家单方面地责怪墨家的不作为，实在是让人有些郁结，对此冯三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拒绝向彭家解释，更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把所有在胡国的企业全部撤回。
愚蠢的胡国政府还在为自己的‘壮举’沾沾自喜，却不知道像墨家这样的强势家族，失去一个小小的胡国，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卓一凡此时皱起了眉头，“咱们的企业从胡国全部撤回，胡国的税收至少也损失三分之一以上，他们难道就无动于衷？”
冯三沉声道：“这就是我要说的，如果不是背后有人出钱出力，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断然不会跟咱们做对的。”
“这就明白了。”卓一凡点了点头，思索着道：“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向东山听得动容，忍不住问道：“少主，您需要我们情报组做什么？”
“传令下去，”卓一凡表情凝重道：“所有在胡国参与情报任务的人员，停止一切行动，以自保为优先级任务，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再有伤亡了！”
“能够撤回来的，立即撤回来，无法离开的，原地待命！”
“是！”向东山应了一声，然后像来的时候一样，风急火燎地去了。
此时茶社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陈平知道卓一凡喜欢檀香，便焚了一炉香。
随着檀香冉冉升起，冯三感觉到心情平复了一些，才道：“五大家族里，除了与胡国政府已经彻底交恶的彭家，丁玲主持的丁家，其他的几家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一凡，你有什么想法？”
卓一凡此时正在想这个问题，便坦然道：“还没头绪。但我觉得除了你说的两家，慕容家也能排除在外。”
“哦？”冯三有些意外，在他的心里觉得慕容家的嫌疑最大，“为什么？”
卓一凡冲着陈平招了招手，后者会意地端来了一壶茶，然后给两人斟茶。
“如果我是慕容家，我绝不会去支持胡国政府与咱们做对，而是反其道行之，”卓一凡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思索着道：“胡国政府越是支持墨家，那么在彭家的眼里，窃取他们技术的嫌疑就越大。”
“咱们两家现在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再这么一弄，必将破裂，到那个时候，只要随便的一件小事就会引起纷争，继而演化成为一场战争。”
他的目光灼灼，“坐收渔翁之利，这恐怕才是慕容家最想看到的局面吧？”
冯三这才恍然，“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他仔细地想了一遍，越发觉得卓一凡说得有道理，“彭家的技术是黎山组织的人盗走的，只是在这一点上彭家不肯相信我们。”
“他们把这项技术卖给了胡国，为的是想搞垮彭家，至于彭家误解我们，顶多也就算是发发牢骚。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肯定不敢对我们动手。”
他越想越是有些困惑，“可现在咱们的情报人员对人暗杀，这就会引发墨家和胡国政府之间的恩怨，也就等于把墨家和彭家间接的推倒了一条战线上，这又是什么道理？”
卓一凡的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三哥，我问你。如果这个时候，咱们开始报复胡国政府，拉垮它的经济，那么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这是冯三还一直没想到的一层，因为消息来得过于突然，他急于调动各方面来做应对，还没来得及细想。
听了卓一凡这么一问，冯三静下心想了一会儿，斟酌着道：“目前胡国要应对的不光是我们，还有早就开始向它发难的彭家。”
“如果这个时候，墨家开始向胡国政府发起经济战，他们自然疲于应付，那么……”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一凡，你的意思是，这次的谋杀是彭家的人做的？”
“这么做就是为了挑起我们墨家和胡国的恩怨，一旦双方开战，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把已经失窃的技术再弄回来。”
冯三冷笑了两声，“彭振东，打得好算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