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杨海鹏、陈桐在茶楼坐到夜里九点钟,都没有接到孙亚琳的电话,沈淮担心她在途中发生点什么意外,打电话过去:“你人在哪里?”
“开车开得老娘累死了,在做spa呢。你到市里了啊?那你过来吧,我在‘丽人’。”孙亚琳在电话里慵懒的说道。
“丽人”是杨丽丽在湖西书院附近开设的美容院——沈淮与杨海鹏、陈桐分开,开车赶往湖西路,在杨丽丽店前停下车来。
玻璃门内贴着“不接待男宾”的提示,沈淮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前台里坐着的两个小姑娘眉清目秀——他以前也就只是知道杨丽丽将美容店开在这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这两个小姑娘当然都不认得他,把他当成色狼防,精惕的盯过来,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接待男宾……”
沈淮刚要拿出手机给杨丽丽打电话,杨蔚就从里角的楼梯下来,跟前台的两个小姑娘耳语了几句,就领着沈淮上楼:“孙总在三楼做spa呢……”
沈淮推门走进房间,孙亚琳正趴在窄床上,上身简单的裹着一条大浴巾,解开来露出雪白光滑的美背,杨丽丽正拿精油抹到她背上去;杨丽丽大概是为她跟孙亚琳之间的事情给沈淮撞破过,有些不好意思见到沈淮,也或许有其他原因,沈淮进来时,她的脸跟喝过酒似的微染红晕,眼泛媚光。
沈淮走到窗台边,拉过一把藤制圈椅子坐下来,窗外夜色下波光粼粼的翠湖,笑道:“我都等你半天了;你倒好,到市里也不电话说一声,躲这里来享受了……”
孙亚琳下巴磕在手背上,说道:“从机场出来,赶着徐城市里大堵,一个小时才上高速,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你说老娘为谁这么拼命,你等我两个小时,多大的事,唠唠叨叨跟个娘们似的?”
孙亚琳身子微微抬起来,露出压得浑圆的乳|房边缘,沈淮不跟她斗嘴,就撑着下巴欣赏孙亚琳半裸的美|体——
“再看戳瞎你的狗眼,”孙亚琳横了沈淮一眼,说道,“好了,不要生气了,我请你做spa好了……”
杨丽丽跟还站在门口的杨蔚说道:“你喊周晴上来给沈淮做精油,”又跟沈淮说道,“周晴是我们这边技术最好的技师,不过不提供你所希望的其他服务。”
沈淮拿起窗台上的纸巾盒,作势要砸杨丽丽,吓得她闪躲而笑。
沈淮将纸巾盒放回原处,不让杨蔚下楼喊技师过来帮他做精油,说道:“我就不用了,我找亚琳谈事情,不宜让别人听见……”
“杨蔚刚学,要不你就将究些?”杨丽丽见沈淮脸有犹豫,劝道。
“我的手艺其实不错咧……”站在门口还没有离开的杨蔚跃跃yu试道。
“那行……”沈淮将上衣脱掉,刚要趴下来,就听着孙亚琳跟杨丽丽对他评头论足,“这年头当官都肥头大耳加油肚子,要么就是给女人淘空身子,浑身没有几两油——沈淮的身材保持还不错吧?”
沈淮无语,趴在床上——杨蔚将馨香的精油倒在他的背上,凉凉的,绵柔的小手摸在他的背上,叫他骨子里就有说不出的舒服,暗道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哪怕是指尖相解都能带来感官上的细腻享受,也难怪人有权势跟财富,会对漂亮的女人有着控制不住的贪婪跟渴求。
杨蔚初中辍学就随杨丽丽到市里,现在也就十七岁,脸蛋有些婴儿肥,人已经长开来,乳挺腰细,肌肤雪腻,身高可能也就一米六出头,但骨架子纤细,给人婷婷玉立的感觉,洗脱乡土气息之后,给人的清纯感犹在,清丽即使比寇萱还差一线,也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杨丽丽在市里找了所学校,让杨蔚进去读书,学校是中职商校,学业也谈不上多重,晚上会到店里帮忙——即使是亲戚,杨丽丽也不白养活人。
沈淮头微微仰起,磕在手背上,看着窗外夜色下的湖光,将刚才跟安田智诚、山崎信夫二人碰面的事情,说给孙亚琳听。
“你心里不是挺排斥鬼子的吗,怎么觉得我们应该跟鬼子合作?”孙亚琳问道。
“师夷长技以制夷,”沈淮笑着,“咱们的见识,总不能比一百五六十前的古人都不如吧?再说长青集团了,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要支持我们的,但是他们趁火打劫起来,可没感觉有手软;现在,多一个选择,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再说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如此,官场亦如此……”
“说到这个,老娘肚子都快气炸了,”孙亚琳说道,“他们不仅想要新浦钢厂的股权,还想要众信的股权——我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他们也说什么都是孙家人,说什么互相支持,我都听着,但谈到真金白银时,他们就一个子都不肯多吐出来。我这边的工作做不通,他们就给我爸、给舅公施加压力——电话没有打到你这边来吧?”
“在他们眼里,我难道比你更好对付?他们大概不会想在我边找不愉快吧。”沈淮说道,想到外公在巴黎也要承受额外的压力,心里忍不住轻叹。
“安田的开价要是够高,股票卖给安田,他们也没话可说,”孙亚琳又问道,“你觉得安田能出多高的价?”
“安田这边出价再低,也会比长青集团、比武家高一截,”沈淮说道,“日本的大型企业,在七八十年代就开始注重在海外的产业布局,前期以东南亚为重,近年来加大在中国的投资跟布局。单纯就这一点来说,上市公司的股票对安田有着更大的吸引力。相比较之下,海外华商资本,还缺乏较为系统的产业布局思想,投机心态更浓,所以才会对溢价斤斤计较。”
“那好吧,我先歇两天,就找安田银行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愿到底有多强,”孙亚琳说道,“不然就算炼化项目不启动,其他方面的债务压力也不低。”
“我在想,炼化项目的资金缺口,是不是让安田银行解决一部分?”沈淮说道。
“他们会同意吗?”孙亚琳说道,“国内的地炼项目,在原料供给及市场渠道上,都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且今后几年,政策口子只会卡得越来越紧。要是以这个为附加条件,只怕跟安田银行很难谈啊——”
孙亚琳出售手里所持的上市公司股票,意欲套取六千万美元的资金,但这点资金还只够新浦炼化项目启动,最终要想建成,最终要投入的资金,不会低过新浦钢厂。
安田银行九六年进入国内设立分支机构,受政策限制,禁止在国内吸取公众存款,但可以从事企业融债等限定的金融服务。
不过外资银行向企业融债,首先考虑的还是金融风险。
在国内地炼项目这么不被看好的情况,想从安田银行拿到大量的外汇贷款,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要是我们拿新浦钢厂的股权抵押呢?”沈淮说道。
新浦钢厂的母公司,名义上是梅钢集团,实际梅钢集团在新浦厂所占的股份只有20%。
相比较之下,众信前后往新浦钢厂投入一亿两千万美元的真金白银,持股26%,才是最大的外资股东。
新浦开发集团以项目用地入资,持有新浦钢厂8%的股权,鸿基及渚江投资持股10%,其余36%的股权由西尤明斯、飞旗实业等外资方分别持有。
新浦钢厂从筹备到建设,已经历程近一年半时间,再有不到半年时间就能建成,建成后净资产就将高达四亿六千万美元,是梅钢系此时手里掌握的最大一张牌。
即使不算溢价,梅钢系对新浦钢厂总计持有的64%股权,价值也将近三亿美元。
沈淮说道:“要是我们把手里的股权,加价到五亿美元,出售给安田,你说安田会不会答应?”
“好吧,我跟我爸打电话说一下,看他什么意见?”孙亚琳也有些迫不及待,撑起身子就要去拿手机,忘了她身上的浴巾早解开来,刚才趴在窄床上,只有乳|房的边缘露出来,身子撑起来,浑圆的水滴状乳|房就跟雪白木瓜似的悬在那里,看得沈淮目瞪口呆。
还好杨丽丽反应够快,将浴巾拿起来替孙亚琳遮住。孙亚琳见沈淮还看,一个下劈腿就打在他的屁股上,打得沈淮嗷嗷直叫:“又不是我拉下来了,看一眼少你一块肉!”
孙亚琳名义上是众信投资的持有人,但实际上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众信以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的方式,前后往新浦钢厂投入一亿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持有26%的股权——这个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的最大出资人,就是孙亚琳的父亲,此外,伦敦武家及柏克莱银行等方,都是主要的出资人。
他们投资这个基金,参与新浦钢厂的建造,就是想获得稳定的产业投资回报——要是将股权高价出售,他们不会拒绝,套现分红本来就是他们当初参与投资的目的,现在要把这部分股权抵押出去融资,进行其他的高风险投资,在孙亚琳没有能力拿出进一步的风险担保之前,就不是她个人能决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