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食堂而去,此刻食堂人满为患,刚踏进去的柳暮雪立刻嫌弃的皱起眉头。
但她早上都没吃饭,这会儿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明镜就往人堆里挤。
她想插队,被明镜拉到了最后,老老实实的排队。
柳暮雪气哼哼的说道:“我快饿死了。”
“这并不是你插队的理由。”明镜温声纠正她。
柳暮雪深吸口气,我忍。
她在京州人生地不熟,只认识明镜,暂时先忍着她,反正才不是怕她。
几人刚打了饭准备离开,隔壁队伍中发生了争吵。
原来是两个外国友人和一个男生起了冲突,差点打起来,这时薄莲叶站了出来,用一口流利的英伦腔和外国人交流,很快化解了矛盾,双方握手言和。
薄莲叶此举又赢得大家的一致赞许。
柳暮雪翻了个白眼:“真会装。”
话落看了眼明镜:“不过跟你比道行还是差远了。”
明镜笑着摇摇头,和柳暮雪谢真端着餐盘一起离开。
薄莲叶看到明镜的背影,愣了一瞬。
“叶子,你发什么呆呢,快过来吃饭。”苏雯坐在餐桌后招了招手。
薄莲叶抿抿唇,抬步走过去。
“你是没看周围那些男生仰慕的眼神,哈哈,那个靠水军营销出来的什么‘国民女神’你跟她比就是掉价,咱可不追求那些虚名,咱是货真价实的女神。”
薄莲叶没理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叶子,你怎么了?”
薄莲叶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我小姑姑快生日了嘛,我在想送她什么生日礼物。”
一提起薄莲叶的小姑姑,苏雯更是一脸的羡慕:“你小姑姑命也太好了,嫁给了我们所有京州少女的梦中男神呜呜……,你小姑姑过生日,那你小叔叔也要过生日,你小叔叔也要从国外回来了吧,到时候你们家就热闹了。”
薄小叔跟薄姑姑是龙凤胎,薄姑姑的生日,自然也是薄小叔的生日。
说起叶子的小姑姑,人生也是十分传奇的,话本都没有这么离奇,好在现在苦尽甘来。
提到小叔,薄莲叶脸上笑容更多了,“是呀,小叔昨天给我打电话,下周就要回来了,他走了那么久,我真的很想他。”
“那是,薄小叔多宠你啊,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比你亲爸爸还要宠你,我们小时候做梦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小叔叔,对了,薄小叔有女朋友了没有?”苏雯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
薄莲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看我二姐怎么样?京州大学的高材生,漂亮又知性。”
薄莲叶瞥她一眼:“那你不就比我高出一辈了,那可不行,再说了小叔是个风流浪子,我们家谁都管不住他,以前奶奶让他相亲,小叔直接出国几年不回来,我们可不敢再在他的婚姻大事上指手画脚了。”
苏雯叹了口气,薄小叔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他不定下来,满京州的名媛这颗心就永远吊在他身上。
薄莲叶看了眼不远处,少女和同学坐在一起,她的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不动声色间,她已是全场的焦点。
薄莲叶抿抿唇,低头巴拉着餐盘里的饭菜,味同嚼蜡。
“谢真你说,我跟明镜谁漂亮?”柳暮雪看向谢真,发出了灵魂之问。
谢真小心脏抖了抖,欲哭无泪。
柳暮雪冷笑了一声,目光紧紧逼视着。
谢真硬着头皮说道:“你……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谁都不能跟你比。”
当然是明镜最漂亮,在她心中无人能及,不仅漂亮,还善良,这一点就是柳暮雪万万不及的,但是为了保命,她只能偷偷在心底说。
柳暮雪得意的笑了起来,瞥了眼明镜,见明镜并未有任何表情,反倒衬的她像个跳梁小丑,脸色不由得黑了几分。
“太难吃了,比猪食还难吃。”柳暮雪“啪”的拍下筷子。
谢真嘴里嚼着鸡块,好奇的问道:“难道你吃过猪食?”
“你……。”柳暮雪狠瞪了她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谢真缩了缩脖子,埋头吃饭。
下午又是无聊的领导讲话,这下柳暮雪像是赖上了明镜,明镜走哪里,她跟到哪里。
到了大礼堂,她挤在明镜和谢真中间,气的谢真敢怒不敢言。
“下面让我们有请华清大学数学系教授、国家数学协会副主席同时也是本届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阅卷组组长柳相月老师为大家讲话……。”
随着海浪般的掌声响起,现场有片刻的骚动。
这位国内顶尖大学的顶尖专业的教授,竟然这么年轻,长的还挺英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很是斯文温雅,妥妥的青年才俊。
谢真小声问道:“你们都姓柳?不会是亲戚吧?”
柳暮雪翻了个白眼,往嘴里塞了个棒棒糖,“姓柳的多了,全世界姓柳的都是我亲戚?”
谢真小声“哦”了一声。
柳暮雪扭头看了眼明镜,却见明镜十分认真的在听柳相月的讲话,柳相月讲话不同于那些刻板的老学究,言谈间幽默风趣,个人魅力值满点,满场学生没再摸鱼,都在认真听,间或夹杂着笑声,气氛很是融洽。
苏雯满眼崇拜的望着舞台上的男子,附耳对薄莲叶小声道:“你小姑姑太有福气了。”
三婚还能嫁个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薄莲叶轻轻勾起唇角,“我小姑姑也很优秀,有福气的是我未来的小姑父。”
“对对,能娶到你小姑姑,是柳老师的福气,哈哈。”
“对了,两人婚期定了吗?”
薄莲叶摇摇头:“我奶奶很是信任相国寺的枯木大师,家中有红白事都会请枯木大师相看日子,只是这次时间不巧,枯木大师闭关了,待他闭关出来,小姑姑的婚期才能定下来。”
“这样啊……。”苏雯是听说那些大家族是很信奉神佛的,相国寺古来就是皇家寺院,北方第一古刹,享受香火供奉,信众不知凡几。
相国寺的枯木大师乃得道高僧,京州各大家族的座上宾,只是这枯木大师也是没那么容易见到的,也就薄老太太这种级别的才能见枯木大师一面,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
——
柳暮雪伸了个懒腰,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懒懒散散的站起来:“道貌岸然、无聊透顶。”
谢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在说谁啊?”
柳暮雪白她一眼:“说你呢。”
谢真噎了噎,她就不能跟柳暮雪说话,张口就能噎死人。
几人落在最后,走出礼堂时,外边几乎没人了,整个校园静悄悄的。
谢真眼尖,忽然指着北面,“那是不是柳老师?”
只见一棵杨树的掩映下,男人背影挺拔,犹如身边那棵白杨树一般。
他似乎在跟谁说话。
柳暮雪眯了眯眼,掂着脚尖偷偷溜过去,躲在一棵树后。
谢真有些好笑,看向明镜,却见明镜盯着路边的光荣榜在看。
光荣榜上是历年来本校的优秀毕业生,一个个如今都是各行各业的尖端人才。
“这个叫白子瑜的好帅啊,比明星还帅。”谢真指着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衫,不苟言笑的少年说道。
“这个薄玉洵也姓薄,跟薄莲叶有什么关系吗?别说,长的跟薄莲叶还真有点像呢。”
明镜目光落在薄玉洵的照片上,少年同样穿着白衬衫,相比白子瑾的不苟言笑,他的笑容则灿烂许多,一看就是一个开朗爱笑的少年,露出完美的八颗牙齿。
明镜定定的看着少年的笑容,剑眉星目,俊朗阳光,隔着沉年的照片,仿佛看到数年前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看向照片下的简介,薄玉洵,生于八七年十一月十五日,当年以京州理科状元的名头考进了京州医科大学,后留学国外,拿到临床医学和心外科双硕士学位,受聘于国内顶级医院心外科,年纪轻轻已是副主任医师,后来出国进修,如今是国外某顶尖私立医院心外科一把手,行业大拿。
谢真掐着指头算了算,“他今年也就三十六岁吧,这么说他二十四岁的时候就是国医大的副主任医师了?天,这也太厉害了吧,医学天才啊。”谢真满目惊叹,再看照片里的少年感觉更加不同了。
谢真扭头看了眼明镜,发现明镜一直在盯着那个叫薄玉洵的照片看,目光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珠似一汪深潭,浓雾翻涌,不辨情绪,谢真莫名有些寒颤。
明镜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离开。
谢真一头雾水,什么也不敢问,默默的跟了上去。
——
两人说了什么话,隔的太远柳暮雪并没有听清,从她的角度看到柳相月温雅含笑的面容。
然后薄莲叶就离开了。
柳相月目光看向柳暮雪的方向,柳暮雪转身就要跑,此时身后传来男子含笑的声音。
“你是暮雪妹妹吗?”
柳暮雪全身一阵恶寒,也不跑了,转过身大大方方的任他看。
柳相月走到近前,笑道:“暮雪妹妹,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见面连哥哥都不喊了?”
柳暮雪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相月哥哥……。”
柳相月哈哈笑了起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柳暮雪偷偷翻了个白眼,她知道自己很可爱,用得着你提醒吗?
“相月哥哥,我问你啊,你跟薄莲叶你们俩偷偷说什么呢?是不是想让你泄题?”
柳相月蹙了蹙眉,很快眉峰松动,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我们俩是在说一些私事。”
“私事?你跟她有什么私事可说?难道你跟她……?”柳暮雪目光流露出一丝暧昧。
柳相月无奈扶额:“不是你像的那样,我跟她……。”
“我跟她的姑姑快要结婚了,等于说她是我未来的侄女。”
“什么?”柳暮雪一下子跳了起来:“你马上要变成薄莲叶的姑父了?”
柳相月嘘了一声:“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慕雪,叔叔之前给我打过电话,得知你考进了冬令营,我很为你高兴,你在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千万不要放弃,如果有什么困难就给我发消息,我们先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两人加上微信之后,柳相月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柳暮雪嘀咕了一句:“笑的那么暧昧,肯定是那个薄莲叶的姑姑打来的,踩了什么狗屎运……。”